她毫无喜意的鼓着掌,字字如冰道:“老天真是待我不薄!”
“小六。”洛皇后收起了笑,虽然她也恼洛琳这么多年的诈死,但对那人的维护却早就深入骨髓,“你不该这么和她说话。”
白泞冷笑一声,此刻锋芒毕露,她早就不是当年的孤身一人,她是京中首富‘六爷’,朝堂上也有她的眼线,“那我该如何说话?我说的是人话,听不懂的是你们。”
洛皇后皱眉,还想再说些什么,被洛琳一把拉住。
“你说的没错,我只生了你一场,旁的什么都没做,我早就在数年前就死了,从今往后,你还是过的你的日子,权当没见过我就好。”在往生门的短短时光,她见过白泞笑,生气,和卓景斗嘴的样子,便已经知道她如今已经很好的长大了。
即便没人庇护,也长成了一个爱笑会闹的好孩子。
“如此甚好。”白泞抿唇,似是想到了什么,转身看着卓景,手指有些僵硬,掌心净是冷汗。
他都听见了!
洛皇后和洛琳也跟着看过来,三人目光皆有不同的意味。
白泞是懊恼之中带着那么几分说不清的别扭。
洛皇后冷然而视。
“今日的事情,希望国师大人能守口如瓶,不然,往生门的弟子还是挺烦人的。”轮到洛琳这儿就是实实在在的威胁了。
卓景素来不收人威胁,也不看洛琳一眼,反而是对着白泞招手,“你还要在那儿站多久?”
卓景看着外头隐隐靠近的黑影,“我的暗卫到了。”
白泞紧抿了一下唇,抬脚对着卓景走过去。
她一步步走的艰难,卓景却仿佛她每一步都是踩在自己的心尖儿上。
他忽而生出一种渴望,希望往后任何时候,对着任何人,抵着任何目光,只要他站着,那个一身利刺的小姑娘就能选择迈步走向他。
不是旁的任何人,仅仅是他。
一黑一白两道身影此刻被光影模糊,洛皇后恍惚间想起来,在白泞尚未及笄前,她底下的人常有来报,说六公主和国师大人私下有所来往,国师府的猫儿给六公主养了。
国师府的珍宝给六公主做了生辰礼了。
但那时候她自己都过的浑浑噩噩,只让白泞每日去她那儿抄一次佛经,保证宫中的人看她的面子上不予白泞为难便好。
其余一切都不想管。
实际上说起来,她便没有给过白泞多余的关怀,偶尔想起来,送些东西给她,那也是为了洛琳的面子。
这么多年,教导着白泞长大,看着她一点点变了模样的人是谁呢?
白泞这一身的行事风格,又是像了谁?
卓景的暗卫快要到了,戏十姨看了两人一眼,终究不想让洛皇后站在诸多非自己人身旁,卓景行事乖张,阴晴不定。
她深深的看了白泞一眼,抓着洛皇后,匆匆离开。
白泞眼眸暗下去。
耳旁突然响起一声轻笑。
“小丫头,你亲娘走了,却没带上你呢。”
这话扎心的很,白泞侧目看着他。
卓景眼神黑沉,里头翻滚着的情绪明明白白就三个字。
不高兴!
他又如何不高兴了?
“你身边怎么一个以你为首位的人都没有?”卓景声音平稳,“你不难过?”
白泞张了张嘴,又被卓景打断。
“我知道你定是很难过。”
卓景抬眼,里头一片清明,他认认真真,退下一身的戾气阴沉,一双眼睛亮的惊人,似含了正午时分最烈的炽阳。
“所以,白泞,你要不要站到我的身边来。”
今日的光落在白泞手臂上,她觉得格外烫人,自心口呼啦啦的冒出沸腾的泡泡。
“我会护你,待你似珍宝。”
65、许诺 ...
白泞像是当头被人砸了一棒, 脑海里嗡嗡作响, 眼前视线都模糊了好一会儿。
不过没给她丝毫反应的时间,卓景的暗卫到了,那些黑衣人也到了。
两方人马一碰便炸,卓景将尚且愣住的白泞拉到自己身后, 耳边有风温柔拂过,她深一脚浅一脚的跟在卓景身后。
国寺里的竹林深处是一栋竹楼,听闻国寺里最德高望重的大师就住在里头。
谁都不曾见过他, 按照以前她听闻的, 得到高僧定都是须发皆白,仙气淼淼的样子。
卓景见她一脸魂不守舍的样子,直接拉着人就进了竹楼,身后冷箭被暗卫挡住,有遮挡的东西会稍稍安全一些。
两人进了竹楼, 闻到里头清香的果茶气时, 白泞才猛地回过神来,‘唰’的一下抽出自己的手,目光变得疑心重重且深沉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