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往是她提出,分手也是她提出,也算有始有终。
只过了五分钟,厉腾的回信就来了。
行。
很简短的一个汉字,甚至没有加标点,看上去就和他的人一样,冷漠不近人情。阮念初捏电话的手指无意识地收紧,她心里不自在,好一会儿,才咬着嘴唇敲九宫格:你放心,小星那儿的课我会继续去上的。
对方不再有回音。
阮念初等了会儿,放下手机,突然有点自嘲地笑起来。她的第二段恋情,比上一段更短,只撑了两个星期又三天。又让乔雨霏说对了,这乌鸦嘴。
*
之后,厉腾再次出现,是在他们和平分手后的第五天。
那是一个不太寻常的周五。演出团有同事转正请客,吃饭唱歌一条龙,地点就在离单位不远的万象城。阮念初本不想去,架不住同事盛情难却,最后还是去了。
直到晚上十一点半,她才从出租车上下来,打着哈欠往家里走。时至夏末,晚间的风已沾染微凉的秋寒。
门洞内,楼道黑漆漆的。
阮念初跺了跺脚,声控灯没有亮。看来是坏了。她皱眉,只好扶着扶梯抹黑上楼,动作小心翼翼。
到二楼平台时,她一滞,抬头瞬间,吓得差点儿摔倒。
小方型的天窗底下,斜靠了个男人,身形高大,姿态随意,不知已经站了多久。他在抽烟,火星在他双唇间忽明忽灭,烧起的瞬间映亮那双眼,竟直直盯着她,漆黑幽暗,深不见底。
“……”阮念初认出他是谁,定定神,勉强站稳了,道:“厉队?你怎么来了,找我有什么事情么?”
视野里太黑暗,这让她心里很害怕。
厉腾看她一会儿,竟笑了,扔了烟头拿脚碾灭,说:“你之前老问我,想干什么。我来告诉你。”
阮念初听出他语气清醒而冷静,稍微不那么怕了,点点头,“你说。”
厉腾往她走近几步。下一秒,令她怎么也没想到的事就发生了。
他拽住她的手腕下劲儿一拽,把她摁在墙上,扣住她的下巴,狂乱野性地咬出几个字来:“老子就想干这个。”
阮念初愕然地瞪大了眼睛。
毫无防备的,她的唇被他狠狠封住。
第24章
阮念初身子一僵,大脑有刹那的空白。过去,将近二十六年的人生中,她从不曾和任何男人如此亲密,就算是前男友戴杰,与她也只是到拥抱和牵手。
她没有接过吻。
更不用说,是这样激烈炙热而又充斥烟酒味的吻。
拉回阮念初思绪的是自嘴唇袭来的刺痛。她眸光闪烁,一切感官潮水回涌般回到四肢百骸——周围黑灯瞎火,一片黑暗中,厉腾把她死死压在强上,蹂躏她的唇,近乎疯狂地深吻她。
她皱眉,手抵住他用力推搡。可那点儿力气太微不足道,厉腾拧眉不耐,大手一伸扣住她两只腕子,举过头顶,压牢。
她气得又抬腿踢他。
他轻易避开,紧接着把她腿也抵死。她几乎动弹不得。
厉腾的唇还碾在她唇上,没有技巧,也毫无章法,只是一味地啃噬,纠缠,似乎在宣泄某种到了临界点的情绪,凶狠又暴戾。
烟酒味。他喝了酒。
所以这是一场令人发指的借酒行凶。
这一瞬,阮念初又羞又恼,更多的却是不解和愤怒,挣不开,索性用力咬了他一口。
齿尖划破了唇肉,血腥味弥漫开。
不知是她激烈的反抗起了作用,还是舌尖的疼痛唤起了厉腾的理智,他停下了。放开她红肿的嘴唇,同时也松开了她的双手。
周围依然很黑。
并不宽敞的平台上,阮念初踉跄着往后退开,用力擦嘴,神色怒极地瞪着他,片刻,扬起右手就要朝对方打过去。
厉腾站在原地盯着她,只字不言,也没有丁点要躲闪的意思。
“……”阮念初皱眉,右手的五指用力收拢,最后还是放了下来。这人是什么怪物,交往时相待如冰,明明同意了分手,又大半夜跑来强吻她。
要不是看在他救过她一条命,她简直想杀人。
“你脑子……”她话说一半,忽然想起只隔半层楼就是她家,只好深呼吸,压下怒火,用很低的音量继续斥:“你脑子被驴踢了?”
对面还是不说话。
天窗透入一丝很暗的光,她看见他双眼赤红血丝遍布,那眼神,交织着野性狂乱和狼狈,复杂至极,让她想起在动物世界里看过的野狼。
这模样很吓人。阮念初想起刚才的事,心有余悸,不由又往后退了些,定定神才道:“如果你贵人多忘事,我可以提醒你——我们两个在五天前已经和平分手,不是情侣关系了。”
厉腾的语气已恢复他一贯的冷漠:“我知道。”
“以后你再喝醉要发酒疯,麻烦离我远一点。”阮念初尽量不撕破脸,“你根本不知道自己刚才在做什么。”
他说:“我没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