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天已将亮,押送三皇子去皇陵的队伍果然出了问题,秦玉暖早早地便送了冷长熙出门,两人大抵也都猜到,多半是这三皇子中途失去行踪之类的。
秦玉暖正准备睡个回笼觉,听雪便是急匆匆地来报告了这个消息。
“当真?”对于这个消息,秦玉暖有些诧异。
“千真万确。”听雪面容严肃地道,她也不敢相信这个消息,只因为……
“冷霜明明派了人看着廖妈妈的住所的,怎么会这样?”能够成功地躲过冷霜的手下的看管,将人从京郊悄无声息地运进宁王府,还能如此快速神秘地将人吊在二太太的屋檐上,这样的本事,只让秦玉暖想到了一个人。
第一次,秦玉暖觉得情况有些棘手了。
秦玉暖带着听雪和喜儿赶去的时候,下人们正用钩子将廖妈妈的尸体从屋檐上降下来,吊死的人死相十分难看,眼睛突出,舌头露出三寸长,整张脸都是青色的,裙摆上还沾染了一些排出的污物,恶臭难闻。
谁都不愿意用手去抱着这尸体,一个年纪最小的小厮被推到了最前面,他皱着眉战战兢兢地闭眼去摸廖妈妈的脚踝,上头的人一松身子,尸体就是沉甸甸地掉了下来,那小厮一睁眼,和廖妈妈那死不瞑目的眼睛对了个正着,吓得将尸体抛下就跑,嘴里还喊着:“尸变了!他娘的这死人的眼睛在动。”
二太太站在一旁跺脚:“畜生,给我回来,一个个都是不顶用的,不就是个死掉的贱婢吗?有什么好怕的。”
秦玉暖此时已经在门口站了好一会儿,借机进来:“死者为大,二太太说话还是注意些。”
二太太一见着秦玉暖登时眼睛就冒了火星子:“哟,三少奶奶来了,三少奶奶这话说得轻松,这死掉的可是你的乳母,你倒是一点儿都不心疼,真是让人觉得奇怪。”
秦玉暖瞥了她一眼:“廖妈妈生前犯了错,我罚她回家思过,也没料到会是这个结果。”
“哼,你没料到的结果多了去了,”二太太眉眼一横,也不管二老爷在屋子里给她使眼色,二太太招收让身边一个端着托盘的丫鬟过来,托盘里头放着一封书信,白纸黑字,看不清到底写了些什么,可是内容颇多,“这是从这个贱婢怀中掉出来的,死人的东西我忌讳,没有碰,多半,是留给三少奶奶你的吧,到底,是你身边的奴婢不是?”
秦玉暖颔首道:“这也算是廖妈妈的遗物,且不论是给谁的,如今廖妈妈死了,还是最好将这东西交上去给老夫人。”
二太太睨了秦玉暖一眼:“果然是和老夫人关系不同了,你是料定了老夫人定会偏袒着你罢了。”
秦玉暖无心与她多谈:“我只是就事论事,喜儿,咱们出来的时候老夫人不是还遣了鸳鸯过来问情况吗?你去回禀了老夫人,就说发现了廖妈妈的一封遗书,想请她过目。”这便是直接无视了二太太了。
廖妈妈死在二太太院子里的是就像野草一般疯狂地蔓延了东苑和唐姨娘这一房,最近从宁王府到京城再到整个大齐都是多事的时候,很快,大家都聚集在了荷香院,就连一直忙于朝政的宁王也早早地回来了,坐在老夫人的下首。
老夫人看着还是有些疲累,但比昨日秦玉暖见到的那奄奄一息好了太多,丫鬟将廖妈妈的遗书端上来的时候大家都避得远远的,唯有鸳鸯麻利地拆开这白纸黑字的遗书,在老夫人的示意下大声念了出来。
前半段似乎都是在回忆一些往事,然后开始吩咐黄大石找个好媳妇,可是越往后,秦玉暖便是听得越不对劲。
“三少奶奶,奴婢忠心耿耿,你却仅为一己之私将奴婢赶出王府,关于你身世的秘密奴婢依旧守口如瓶,不管是为了杨姨娘的名誉还是你在宁王府的荣华富贵,奴婢唯有一死以表真心,勿忘。”
“这是什么意思?”
秦玉暖蹙眉,她已经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阮如意猜测地道:“杨姨娘是三弟妹的生母,这里说到杨姨娘的名誉,难道?三弟妹不是秦太尉的亲生女儿,而是野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