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手持长刀,剑眉星目,五官端正,眉眼间透着一种久经沙场的狠厉与冷硬。
只见他招式利落干脆,三下五除二,便将围在马车旁的几个黑衣人给杀了。
乌雅握紧了手中镶满了宝石的匕首,狭长的眼眸微眯。
这个灰蓝袍又是什么来头?
陈暮云稍稍擦了一下溅在脸上的血,快步走到马车边,客气拱手道,“两位公主好,我乃大梁的忠武将军陈牧云,还请两位公主莫要惊慌,我会保护你们的安全。”
大梁的将军?乌雅默默将匕首松开,上下打量了一番陈暮云。
这么小的个子,一副文弱俊秀的书生模样……
一旁的阿丽娜也好奇的看着陈暮云,低声用戎狄语对乌雅道,“早就听说大梁的男人文弱瘦小,这么一看还真是,完全比不上咱们戎狄的汉子嘛。”
乌雅瞥了一眼阿丽娜,转脸客气的对陈暮云道,“那就多谢这位将军了。”
听到这话,陈暮云眉心微动,这戎狄公主的声音怎么听起来怪怪的。
转念一想,或许是口音问题吧,总不能指望他们戎狄人能说一口好听的雅言。
陈暮云略一颔首,尉迟虎这边也赶来了。
“牧云老弟,你这边没事吧?”
“喏,都躺在地上了。”陈暮云的刀尖指了下倒地的黑衣人们。
黑衣人的数目并不多,很快就被官兵护卫们给擒住,只是这些黑衣人都是死士,舌底下藏了毒,一被抓住就咬破毒丸自尽了。
“奶奶的,这群狗东西实在太气人了!”尉迟虎骂道。
“咳咳,晋贞兄,注意点,两位公主在呢。”陈暮云轻咳道。
尉迟虎这才反应过来,忙站直身子朝着两位公主打了个招呼,当然,他也趁机看了看这戎狄公主长啥样。
他这一看,不由得呆了呆。
两位公主都穿着一样华丽精美的戎狄衣裙,一头长发扎成许多根小辫子,头上、耳朵上、脖子上都戴着亮闪闪的珠宝,脸颊用挂着珠帘的面纱遮着,只露出一双妩媚多情的眉眼来。
那位高一些的公主,眉眼狭长,眼尾稍稍往上翘,多些成熟的风韵。
那位娇小一些的公主,眼眸圆圆的,透着股狡黠的灵气。
光看这眉眼,都是美人啊——
没过多久,便有鸿胪寺官员赶过来处理现场。
尉迟虎和陈暮云便先离开了,本来他们俩今天就是来看热闹的,多余的也不归他们管。
只是临走之前,那高个子的公主含情脉脉的盯着陈暮云,温声道,“陈将军,多谢你出手相助,我叫乌雅,这是我妹妹阿丽娜。有机会再见的话,我们会好好感谢你的……”
陈暮云被这样温柔的目光注视着,浑身怪不自在的,讪讪的抱拳道,“公主客气了。”
等她跟尉迟虎再回到一品斋的雅间里,尉迟虎狭促的笑道,“牧云老弟,我看那个乌雅公主对你颇为中意啊,那小媚眼儿抛的,嘿嘿。”
陈暮云无语,“又胡说。”
尉迟虎道,“嗨,你别害臊啊,你这个年纪也是该娶媳妇了。若是陛下不要这两位戎狄公主,你或可求上一求。我看这两位公主都长得挺不错的呀,也没有你说的那么粗野吓人。”
“越说越离谱。”陈暮云自顾自坐下吃肉。
尉迟虎见她有点生气了,只当她年轻人脸皮薄不禁逗,摇头道,“你啊你,跟子言一个样,都一副对女色无欲无求的模样。”
他今日一早本是打算拉司空曙一起来看热闹的,可司空曙压根不感兴趣,只说要在家针灸治脑疾,没空出来。
人家都说要在家治病了,他也不好再继续拉,只好转头去了军营把陈暮云拉了出来。
尉迟虎喝着酒,眯眼咂舌,心想着:同样是男人,他真是不明白子言和陈老弟是怎么想的。
好好的爷们,一大把年纪也不成家,也不碰女人,这一天天的过的有什么滋味。
不懂,真是不懂。
——
戎狄使团被当街刺杀的事,令朝廷上下大为震惊。
皇帝大怒,当即派人全城搜查,务必弄清楚来龙去脉。
后又亲自接见戎狄使者,与其进行亲切又友好的会谈,表明大梁的立场,好歹是将使团的情绪稳住。
原本定下的欢迎宴会因着刺杀的事,也往后推迟了三日,好让使团和两位公主都能缓口气,压压惊。
刺杀事件第二日,刑部和京兆尹那边便呈上了一个调查结果——这些黑衣刺客都是陇右余党,突然刺杀戎狄使团,是有意破坏大梁与戎狄的关系,挑起外乱,再趁机浑水摸鱼。
这些陇右余党,就像是躲在角落阴暗处打不死的蟑螂似的。
成不了大气候,却时不时出来恶心人。
碍于使团在京,元珣也不好闹出大动作,只交代加强京城各处布防,不允许再出任何乱子。
待官员们退出勤政殿,元珣慵懒的往椅背上一靠,修长的手指捏了下眉心。
常喜见状,忙奉上一杯香茶。
元珣闭着眼,语气透着几分倦意,“现在几时了?”
常喜应道,“回陛下,已是戌初时分。”
顿了顿,他补充道,“陛下处理政务劳累,不如今日便在勤政殿用膳吧,奴才去跟皇后娘娘说一声,想来娘娘是理解的。”
闻言,元珣缓缓睁开眼睛,抬手指了指桌子上那一堆奏折,“这些都装起来。”
常喜一怔。
只见元珣站起身来,张开手臂伸了个懒腰,淡淡道,“带去榴花宫处理。”
他答应过他的小皇后,每日会与她一同用晚膳。
若说话不算数,那小娇气包怕是要有小情绪了。
他可不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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