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缘先回房间把杜鹃包扎好,正打算去院子里给它找材料搭建一个临时的鸟巢时看见李管家匆匆从长廊穿过。
“有客人来了吗?”看见李管家走出来,修缘觉得不对劲。
李管家看见是修缘回来了,“是来了个客人,正在偏厅和夫人说话呢,少爷怎么知道的?”
修缘笑了笑,“我猜的,那我先进去了。”
当修缘走进偏厅的时候一股香气扑面而来,他一眼就看见母亲旁边的薛韵阕。
修缘礼貌的行了个礼,王氏看见儿子回来了喜笑颜开的招呼修缘,“你看,咱们说曹操曹操就回来了,修缘啊,快过来。”
修缘正是一愣,抬眼间看见薛韵阕摇着桃花扇自若的坐在母亲旁边,看见修缘的时候她扇子半掩面部,露出一双长又美的桃花眼,眼角微微上翘,看得出来她在微笑,修缘礼貌的对她点了点头。
今天的她,一身紫衣,上面绣了一只白凤,一如既往的夺目。
修缘走过来,母亲热络的拉着儿子的手将他拉到自己身边,修缘注意到桌子上几件叠好的衣服,一看就是出自绣坊。
“上次选得那件长衫修缘穿上真是极好,我还从没见过他穿戴如此时能貌美成这番样子。”看得出来王氏很是激动,双颊桃红,双目含笑。
“看夫人说的,明明就是修缘的身段好,面容好,才能叫衣服挑起身姿来。”韵阕索性一挑眼,看着修缘,修缘有些畏惧她毫不避讳的眼神。
“那还是绣坊的手工好,造型好,”看得出王氏非常喜欢这名叫薛韵阕的女子,“但是值得一提的是,还是薛姑娘的人品好。”
修缘正奇怪呢,莫愁接话,“修缘,我们早上在绣坊挑的几件衣服有瑕疵,我和夫人都没看出来,是薛老板不远路途亲自跑到府里来给我们换了衣服,只剩一件的她还答应尽快赶工出来一模一样的,你看,修缘,薛老板还送了我们两件长披。”莫愁开心的展示桌子上的衣服,一抖开,艳丽的团花映入眼帘。
修缘再次闻到那股奇异的香味,随而减轻,到消散。
修缘感到阵阵眩晕,他蹙着眉别过头,一不小心再次对上薛韵阕的眼睛,那双美的令人胆颤心惊的眼睛看的修缘很不舒服,他绕过她直接的眼神。
“修缘,你看,薛老板还送了你一件长衫。”莫愁又拿起一件蓝色长衫递给修缘。
修缘看了她一眼,韵阕拿起茶杯,嘴唇微启轻轻吹着茶水,纤细的右手翘起小心翼翼的捏着杯盖,这女子眉眼间,一举一动都流着一股妖娆的气质。
她在用余光看自己,修缘能感觉到。
他没有接那件长衫,对莫愁笑了笑,“我平时穿不着这些衣服,修缘谢谢薛老板好意了。”修缘垂着眼睛对薛韵阕说了一句,他不敢看她的眼睛。
王氏站起来,平时温文尔雅的儿子从来不会在人前拒绝别人或是说任何一句不体面的话,她看着修缘不太好看的面色,“你怎么脸色这么不好?生病了吗?”
王氏伸出手去探儿子的头,修缘浅浅一笑,避开母亲的手,母亲的手很烫,当然烫过自己“我没事的母亲,大概是昨天睡觉没关窗子,着了夜风,我回去睡会儿就好了。”
很明显修缘是在请辞,王氏点点头,“那也好,我叫李管家去给你找个郎中。”
“不用,我只消回去躺下休息就好了。”
“修缘公子病了吗?让我来看看。”韵阕站了起来,款款走到修缘身边。
“怎么,薛姑娘还会诊脉断病?”王氏惊讶的看着薛韵阕。
“父亲是郎中,早年不做女红的时候跟随父亲出诊看病也是寻常的事,父亲还特意教过我,奈何韵阕还是喜欢手工活断然让父亲失望了,不过寻常病症韵阕还是擅长的。”
薛韵阕有着天籁般柔和的声音,绵绵软语任谁听了都会喜欢,只是修缘,总感到哪里不对劲,他自己也说不上来。
韵阕看着修缘,嘴角挂着一抹微笑,那明明美的不可方物的脸,炙热的装扮和艳丽的红妆在修缘看来却让他心里一阵发凉。
“修缘公子,就让韵阕为你搭脉吧。”她总是笑着,还拥有一种毋庸置疑的口气。
修缘还没做出回应,韵阕已然抬起手,那雪白的柔荑,十指纤纤,已经按在修缘寸关尺三部,举按寻的号着修缘的脉。
修缘觉得一阵心悸,韵阕垂着首,上挑的红唇勾画着一抹微笑,“修缘公子心有悸动,若不是偶感风寒而发热,就是——”韵阕故意拉长了声音,她突的抬起眼睛暧昧的看着修缘。
修缘一惊,刚要从她手中抽出自己的手,不想韵阕却抓的他手腕更紧,那看似不经意的三个手指头上却有着力道,修缘顿时僵在那里。
“就是心中有事有人蠢蠢欲动。”韵阕的话尾音夹着笑意,修缘再一看,母亲和莫愁竟也含着笑他们两个人,完全没觉得她极具挑逗意味的话有任何不妥。
修缘看着韵阕那勾魂摄魄的眼睛,那股奇异的香气再度四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