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钰安虽是国公府世子,但他习武,指腹自有一层薄薄的老茧,对于裴意朵那般娇软的手,自然不舒服。
云郦不料裴意朵竟然有这样的动作,微微一怔。
裴钰安闻言,朝着裴意朵紧紧拉住的那只手看去,他知道那双手白皙修长,美如雪玉,但被人紧紧握住随意揉捏,才看到那双手的纤弱无骨,仿佛软绵娇嫩的春花,在夕光下莹润洁白,只需用看,便能想到握在手中软凉绝佳手感。
而昌泰郡主听了这句,斥责之词尽收腹中,她瞥了眼裴钰安,笑吟吟地道:“那你就好好拉住云郦的手,临嘉,看好她们。”
裴钰安敛回眸光:“母亲放心。”
两刻钟后,属于镇国公府的马车城南柳江畔停下,今日柳江附近张灯结彩,灯火璀璨,人流如织,马车是行不进去的。
一行人下了马车,便能听见远方热闹嘈杂的声音,有猜灯谜的,买东西的,杂耍的,小吃,占卜等等。
云郦刚走到巷口,便瞧见一个杂耍的男子从嘴巴里喷出好大一口火来,惹的围观群众啧啧称奇,裴意朵更是迫不及待拽着云郦地手往最热闹的地方挤。
或许是裴意朵智力有损,老天爷便在某些方面特别偏爱,裴意朵的力气很大,寻常三个壮汉都不定能比过她,是以她一跑,立刻就拖着云郦上前了。
裴钰安见此,立刻赶上去。
看完一场精彩绝伦的杂技表演,裴意朵目光一转,今日花灯满溢,入目便是各种款式的花灯,有山水人物,花鸟鱼虫,形态各异,令人目接。
尤其是见来往的男女多提花灯,裴意朵的目光一下子被吸引住了:“郦郦,我也要花灯。”
她说着径直跑到一家花灯铺子前,指着木架第三排挂着的那盏灯芯瓜子灯道:“我要那个。”
小贩笑道:“姑娘好眼力,不过那盏花灯要猜六个灯谜才行。”老儿铺子上所有灯谜猜出来才行。”这就是花灯谜了,不是有钱就能买的,你得先猜完灯谜才能买。
裴意朵一听,双眸一亮:“我喜欢猜谜。”
说完她就双眼亮晶晶地在猜了起来,“一支香,地里钻,弯弯……”她拉了拉云郦的袖子,“下面那个字读什么?”虽然昌泰郡主很认真地教她识字,可到底比不过正常人。
“声。”云郦道。
“弯身走,不会断。”裴意朵念完,就眉心紧紧地蹙了起来,“这是什么东西?”
见裴意朵依旧皱眉苦思,她思考了下,又说:“谜的意思的是在地里钻来钻去,还弯着身子走路,是什么呢……,”
地里钻来钻去,弯着身子,不会断,裴意朵脑子里电光火石一闪:“我知道了,是蚯蚓。”
小贩道:“姑娘对了。”
裴意朵立刻手舞足蹈,云郦钦佩地看向裴意朵:“姑娘好聪明,奴婢都没猜出来呢。”
裴钰安闻言看向云郦,他娘给意朵挑的丫鬟都是忠心能干的,但没一个没云郦能这么自然地引导意朵说出答案,还能露出如此佩服的眼神。
想着,他余光又瞥到意朵脸上被人夸奖后灿烂欢喜的笑容,裴意朵喜滋滋地道:“我们猜下一个。”
在云郦的帮助下,裴意朵又猜出了几个谜语,马上便到第四个,裴意朵不甚熟练地读着,“船板硬,船面高。四把,四把……,郦郦,这个字读什么。”
云郦看着红笺上那个字,它读桨,常意为划船用具。
“木,这个字读木。”云郦笑着解释道。
话音刚落,便有一位站在云郦身后几个人扑哧笑了出来,云郦茫然地看过去,这个时候小贩的脸色略带古怪,云郦又看见裴钰安,只见他也怔住了。
她一下子懵了:“世子,有什么不对吗?”
裴钰安咳嗽一声道:“这个字读桨,常做划船工具之意。”
几乎是话落,裴钰安就发现银花下少女粉白的脸蛋瞬间烧成了煮熟的虾子,从脖子一路红至双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