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主！”

“天道要亡我人族啊！”

凌祁宗地宫中，一片凄然。

“安静！”穆逍手都在抖，用尽了所剩无几的灵药，终于勉强吊住了欧阳钰的命。

只是欧阳钰心脉受损，灵力外泄，终究无力回天。

江弦还未恢复意识，手里仍旧死死的攥着佩剑，眉头紧皱着，所幸性命无虞。

凌祁宗损失过半，这处幽暗的地宫是最后的堡垒，还暂时没有被妖兽发现。

“穆逍。”欧阳钰在灵药的作用下醒了过来，自知命不久矣，平静的安排后事，“此处不宜久留，你速带众人撤离人界。”

他的声音很轻，脸色苍白若纸，生命之火如烛光微弱，随时都会熄灭。

“宗主...”

“凌祁宗就交给你了，江弦他...”欧阳钰顿了一下，忍着剧烈的疼痛，强撑着说话，“...他会是锋利的剑，却也太过妄为，你今后，要善用他，不可，不可为了一时冲动，断送人族传承...”

欧阳钰从始至终，都没有说有关自己的事。

就好似他已经做好了准备，独自死在此处，化成枯骨。

穆逍半跪下来，连同其他的修士一起，朝宗主行最后一礼。

“遵命。”

欧阳钰神色平静，望向黑暗。

从生到死，没有一天为自己而活。

他是凌祁宗主，直到最终，也只是凌祁宗主。

如此...甚好。

欧阳钰闭上眼睛，在沁入骨髓的疼痛中，等待最后的时刻。

浮现在眼前的画面，却是那个曾占用过自己身体的人，一脸心疼的给自己的身体上药。

——没事，没事，等下就不疼了。

嗯。

欧阳钰第一次在心里回复。

谢谢你，欧西。

“师尊！”

青年踏入地宫，首先便看到了欧阳钰几乎消散无踪的灵力。

“郁萤。”

穆逍知道他，欧阳钰的弟子中最不起眼的一个，天赋平平，实力平平，若不是他出现，还以为他已经死在了哪里。

“安静，”穆逍斥责郁萤，“跪下。”

郁萤同样狼狈，满身的血污，只有那双眼睛，还是一如既往的干净纯粹。

快步跑到欧阳钰身侧，郁萤没有任何犹豫，划开了自己的手腕，在穆逍的阻止声中，将自己的鲜血滴在欧阳钰胸前的伤口处。

“你！”

穆逍一把推开郁萤，他以为郁萤要亵渎欧阳钰的尸体。

郁萤轻易的被推开了，摔倒在地上，手腕还在流血，他却没有丝毫恼怒，“我的血可以愈合伤口。”

他毫无保留的说出了自己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