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2 / 2)

素华映月 春温一笑 3509 字 18天前

阿迟笑盈盈站起来,“回舅母的话,爹娘兄长都唤我阿迟,老亲旧戚人家,闺中好友,也唤我阿迟。我竟是觉着,小名带‘阿’的姑娘家,跟我才像姐妹。”

陆芸哧的一声笑了,嗔怪指着阿迟,“听听这孩子话!小名带‘阿’的姑娘家,光南京城便有成百上千呢,你便有这许多姐妹不成?”

众人都笑起来。正说笑间,徐郴下衙回家,先在外院和陆玮、严英华等人相见了,说了会儿话,带他们来到内宅,拜见陆芸。

阿迟起身要回避。陆大太太嗔道:“这孩子!又不是外人,你表哥,你严家表哥,有什么见不得的?”阿迟笑着福了福,做害羞状,走了。

陆玮、严英华拜见过陆芸,便各自回房,梳洗更衣,稍事歇息,以备晚上的接风宴席。陆大太太等女眷更别提了,那是一定要沐浴更衣,好好打扮一番的。

陆芸还没来的及跟徐郴说两句话,西园便送来许多土产,“我家侯爷和夫人一路走来,随手买的,送给少爷、小姐玩耍。”有小火炉,小风车,憨态可掬的瓷器娃娃等,另有各地著名小吃、京城小吃。都不贵重,却显着亲近。

徐家则是送了各色精致小菜,数瓶香洌的果子酒,还有新鲜的鹿肉粥、羊肉粥、虾粥等,更是家常。张憇专程使人过来道谢,“粥极鲜美,老爷子赞不绝口。”

紧接着,武乡侯府送来不少珍贵补品、药品,来送礼的管事嬷嬷极为殷勤,“给大小姐陪不是。今日之事,必定会给大小姐一个交待。”陆芸并不多说什么,只客气的微笑着,把人送走了。

徐郴这才知道阿迟遇险,皱眉道:“请大夫看了没有?”阿迟轻盈的转了一个圈,“您看看,我真没事。”陆芸忙道:“不想惊动了人,原想着晚上悄悄请了大夫来,给阿迟扶脉。”

徐郴摇头,“不必等,这会子便请去。”命人请了相熟的大夫。这大夫姓吴,医术很好,却有些脾气,细细给阿迟诊过脉,沉下脸,“徐侍郎,您消遣我还是怎么着?令爱好好的,看的什么病?”背起药箱走了。

徐郴板了半天脸,这才会笑了,阿迟也笑,“我都说了,好好的,任事没有,您偏不信,这下子可好,把吴大夫得罪了。”医德高尚医术高超的大夫多难得呀,硬是把人气走了。

“得罪不了。”徐郴微笑,“爹爹跟他相交多年,这点子小事,他不会真恼。”他就这脾气,跟谁都横,跟谁都不会假以辞色。

徐郴亲笔写下谢函,命人送到西园。这回多亏了张劢,不然阿迟难免受伤。想到粉团儿一般的女儿差点摔倒,差点受伤,徐郴又是心痛,又是后怕。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白天我真的有时间,可是到了晚上才想写,很苦恼。

既然说了双更,再写一章,哪怕是瘦瘦的一章。

☆、38巧笑倩兮

晚上少不了设下酒宴,为舅太太一行人接风。大理石屏风竖在当中,男人在屏外饮酒、高谈阔论,女眷在屏内轻言细语,斯文说笑。宾主尽欢,直到人定时分方才散了,各自回房。

陆芸亲自送陆大太太等人回了映霞馆,“嫂嫂,您当做自己家一般,千万莫客气,缺什么少什么,只管告诉我。”陆大太太笑着答应了。

陆芸安顿好嫂嫂、侄女,回了房。徐郴倚在罗汉榻上,若有所思,见她进来,拉她并排坐下,“娘子,今日之事,是意外呢,还是有人算计咱们阿迟?”

陆芸慢慢回想了一遍,摇头叹息,“伯启,真的不好说。若看那婆子的形状,胆小怕事,不像敢算计阿迟的。可若说是意外呢,也太牵强了些。阿迟身轻如燕,两个粗壮婆子抬着竟会摔倒,实在出人意表。”

两人思来想去,不得要领。“今儿可多亏了仲凯。”陆芸只有一点是确定的,“幸亏仲凯自天而降,托住轿子,保全咱们阿迟。”

“若是没有仲凯援手,后果不堪设想。”徐郴也有同感,很是庆幸,“明日咱们便去拜访西园,当面致谢。”

此时此刻,徐郴和陆芸对西园真是充满感激。西园呢,此时此刻,也正在讨论他们的宝贝女儿阿迟,和阿迟今天的遭遇。

“这么说,儿子你今天英雄救美了啊。”活泼俏皮的女子声音,“被救的小美人,一定是芳心暗许,爱上你了。”

“夫人,儿子脸红了。”浑厚深沉的男子声音,“咱们莫再调侃,儿子会害羞的。”

张劢笑着站起身,“天色不早,爹,娘,你们远道而来,早些歇息。”不陪你们了,没你们这样的,调戏自己儿子。

师公须发皆白的脑袋倒垂在窗外,笑咪咪说道:“看看你俩,把阿劢说跑了吧?”话音才落,被出了屋的张劢竖着抱起来,疾奔而去。

“师公还是这般顽皮。”女子开心笑着。

“儿子功夫越发俊了。”男子深感欣慰。

窗户中映出屋中相偎相依的一对人影。男子身材高大,面容沉静,女子修长窈窕,眉目温柔,夜色静谧,两人依偎在一起,有种说不出的和谐美好。

张劢一口气把师公抱回房,塞到床上,“师公乖,睡觉。”师公笑咪咪看着他,诱惑道:“阿劢啊,师公点了你的穴,用麻袋装了,扛到女娃娃房里好不好?”

张劢低头替他盖被子,“不好。师公,爹爹在呢,若是被爹爹捉住,我躲不过一场好打,您也会被数落一通。”

师公有些下气,“该早点想出这主意的,你爹爹来了,可不是就不行了么。臭小子道貌岸然的,连师父也要管。”小时候是师父管徒弟,老了老了,成了徒弟管师父。

张劢安慰道:“爹爹最疼您了,快睡吧。”替师公盖好被子,坐在床边陪他说了会儿话,见师公有了睡意,方悄悄离去。

夜凉如水,张劢在院中站了许久,忽然飞身跃起,去了梅林。默默站在一枝孤削如笔的树枝上,向邻舍望去。房舍中的灯都已熄了,只有幽暗的路灯还亮着,夜色中颇显凄清。她在做什么,睡了么,会梦到谁。

第二天,陆大太太早早便起床梳洗了,用过早食,吩咐侍女,“武定桥的房舍可收拾妥当了?命人去瞧瞧。”一直有仆役住着,打扫布置起来,应该不会太费事才对。

陆琝过来请安,软语央求,“姑母管家甚严,内言不出,外言不入,住在姑母家,有何不妥?”陆大太太眼光不善,“武定桥是咱们陆家自家宅院,房舍甚是整齐,离学堂又近,你住在武定桥,有何不妥?”

陆琝怔了怔,轻声说道:“住在姑母家,等闲也是见不着她的。可我知道她在这儿,心中便觉喜乐。离她近一步,我便多一分欢欣。”

陆大太太腾的一下子站起来,厉声道:“不拘武定桥的宅子收拾妥当与否,今儿个便搬走!便是有什么不周到之处,也顾不得了!”

陆琝垂首无言。陆大太太发过脾气,冷冷问道:“难不成你和那丫头做出什么事来了?”若没有,琝儿怎会这么幅痴情模样。

陆琝浅浅笑了笑,“见都见不到,能做出什么事?您可真是看的起我。”陆大太太疑惑的看看他,真没有?那你这一段痴情又是从何而来呢,不清不楚的。

存了这段疑惑,陆大太太带着女儿、侄女去到上房之时,不动声色打量着阿迟。这丫头看上去神色镇静,四方八稳,根本不像情窦初开的怀春少女,好,真是沉的住气。

陆大太太笑道:“武定桥的老宅已是收拾妥当了,请教了位风水大师,说今儿个是难得的黄道吉日,竟是今日搬家最好。”

陆芸也笑,“如此,我使人帮着嫂嫂、侄儿侄女们收拾行李。”她既执意要走,何必强留,殊无意趣。

侍女来禀报,“老爷送了拜贴到西园,请太太准备准备,过会子便到西园拜访。”陆芸颔首,要拜访西园,这是紧要事。

陆大太太成心跟小姑子生分,“依着我说,竟是使唤咱家的仆役、侍女便好,人手足够了。”陆芸见状,毫不坚持,笑道:“便依嫂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