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节(1 / 2)

自古以来,伴君如伴虎,她得以退为进,方能明哲保身,不重蹈上辈子的覆辙。

秦落连忙跪下,磕了个头,才不缓不急的道:“臣女不胜惶恐,多谢陛下厚爱。”

秦落抬头,看着皇帝,有条不紊的道:“陛下,其实臣女此次入宫面圣,是来向陛下请辞的,望陛下恩准。”说着,从袖中拿出自己早就写好的辞呈,递给中官令。

中官令接过秦落手中的辞呈,上前呈给皇帝,皇帝看完之后,似有些不解的问道:“秦落,你不过去了趟微州,为何让你态度转变了不少?”

秦落微微笑说:“臣女丝毫不敢忘记陛下的栽培,父亲在世时,曾教臣女,身为女子,为人处世不能太冒进,不然后患无穷,臣女时刻不敢忘。”

皇帝微微怔了一下,扬了扬手,道:“罢了,朕准了。”

秦落跪安:“谢陛下,臣女告退。”

回到秦府时,秦瑄和蓼兰正站在门口等她回来,好不容易,终于算是把她盼回来了。

回采薇院的路上,秦落听秦瑄说完她不在的这几天,蔷薇院那对母女的静得出奇,不由有些纳闷道:“凡静必有妖,还是不能掉以轻心。”

“姐姐说的是。”秦瑄笑着问秦落:“不知陛下许了什么高官厚禄给姐姐呀?”

秦落道:“什么都没要,顺便递了辞呈,如今两袖皆空。”

秦瑄笑说:“莫非是我之前听错了,姐姐有说过要当人上人的吗?”

秦落不由也被她的话逗得是哭笑不得,好一会,才道:“阿瑄,你怎么知道我这不是权宜之计呢。”

秦瑄看了看四周,有些惊讶的压低了声音,道:“姐姐,你竟然敢和陛下谈条件啊!”

秦落无奈摇头而笑,也压低了声音,跟秦瑄道:“这确实需要敢与虎谋皮的勇气。”

闲来无事,秦落坐在后院的青石阶上发起了呆,仰面看着尚好的晴空突然多了些厚厚的积云。

眉心不自觉地蹙起,心中难安,总觉得有什么事要发生一般。

也许是建业城又要起风了。

长宁十六年,七月末,夜。

皇宫,钦天监。

少国师袁天师带着自己的小弟子,拿着观星盘,站在观星台夜观天象。

“师父,那个像团火的星星叫什么啊?”

袁天师闻言,对着观星盘一看,果然是荧荧之火。

三星相互争奇斗晖,难分高下。

袁天师脸色不由大变,喃喃道:“三星成线,荧惑守心,大祸将来,这代表着宫中将有尊贵之人即将陨落,快!我要去见陛下。”

两天后,不过六岁的十二皇子便因为喘症发作,药石无医,早殇。

皇帝痛失爱子,因宫人照顾不当,皇帝一怒之下,下令处死了那些宫人后,便一病不起。

是夜,火光通明。

建业城已经宵禁,大街上一片萧索,到处充斥着一股噤若寒蝉的气氛。

人们早早地便紧闭门户,躲在屋中不敢出门,偷偷站在窗门边,只隐约从缝隙中可见外面有火光一晃而过、还有兵胄跑动的声音。

国有大殇,前几日,上天又示警荧惑守心之象,风起建业,一时人心惶惶,沉浮不定。

“知了——知了——”

蝉鸣悠长,听得久了,不免有些让人心生烦躁。

朝菌不知晦朔,蟪蛄不知春秋。

夏生秋死,这便是它们的一生。

秦落带着神策军将宗正寺滴水不漏的围了起来,当神策军将宗正寺的大小老少五花大绑的缉拿出来时,秦落心中就像压了一块石头,好像只要一呼吸,便隐隐作痛。

自北秦开朝以来,宗正寺便位极九卿之一,乃是掌皇家宗亲身份玉谍与世家外戚勋贵一切事由之官。

秦落再次临危受命,奉旨前来,不过是因为前几日的天象,秦落不知道袁天师向皇帝说了什么,从而让宗正寺成为皇帝顶替天罚的替罪羊。

可笑的是,仅仅只是因为一句:“天子无德,天灾人怨”,而被有心之人听去,传到了皇帝的耳中。

“我要面见陛下!我是大宗伯,我是当今陛下的堂叔!位极九卿!你们有什么权力抓我!”

神策军将那人带到秦落面前,那人还在吵吵闹闹。

秦落面无表情的看着那人,颔首道:“大宗伯,在下秦落,特奉天子命而来,识时务者为俊杰,还请大宗伯这就随在下去大理寺的天牢中待几日,陛下到时自会给大宗伯一个交代,不然该请大宗伯去的,便不会是在下,该是血衣卫了。”

“……”

这大宗伯为人向来耿介不阿,却是个欺软怕硬的主儿,听秦落这么一说,却也是不敢再说什么了。

秦落紧锣密鼓地将宗正寺那几十口人押送到大理寺天牢,安置妥当,连茶水都没来得及喝一口,便带着人一阵风似的出了大理寺。

刚走到大理寺门口,便有人来报:“大人,禁军在少司监搜到了一个刻有陛下名讳的提线木偶。”

秦落心中不由一惊,巫蛊向来都是历朝历代高位者最为忌讳的,是夷灭九族都不为过的大罪,但凡牵连巫蛊,都与谋逆密不可分。

回过神来,秦落连忙道:“不好!我们快回宫!天牢派人严加看管,护好大宗伯,不得出任何差错!”

快马加鞭赶到宫门口时,却被禁军副统领给拦了下来:“今夜皇城宵禁,任何人不得擅自进出!”

每日黄昏,宫门便会落锁,没有紧急或重大情况,是不能擅开宫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