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节(2 / 2)

王女韶华 溪畔茶 3236 字 17天前

那么再来理世子进京为什么会很快去见三姐——因为出了韦家的事,世子没有在这件事上给沐芷霏惩罚——因为沐芷霏是受婆家逼迫所为,在沐芷霏受婆婆欺负这件事上,为什么世子没有采取男人的手段去找文国公或是文国公世子——因为沐芷霏蠢,她说不出来文国公夫人具体亏待了她什么,她没有文国公夫人蓄意虐待她的证据(如果有,那世子打上门去都可以),连她自己都只是觉得文国公夫人总在挑剔她的规矩,如果以这一点作为理由去讨公道,那文国公夫人一句”她也是为了三姐好“就可以堵回来;世子是不是对庶姐太好,我觉得没有,文里有说,她给三姐出主意其中有一个重要原因是文国公夫人diss的是三姐的规矩,三姐的娘家规矩算谁的,滇宁王妃的。

文国公夫人在宴席上那一句,又牵扯到世子上门是不是必须要去见她的礼节,这个事代入一下就好理解了,假如,假如哈,泥有个姐姐,出嫁了,你上门去看她,她婆婆正好在家,是不是需要去打个招呼?如果静悄悄来,静悄悄走,连姐姐婆婆的面都不朝,是不是不太好?这个礼节的意思就在这里。

大家觉得世子面对庶姐们的时候面,不如别的时候尤其是在云南时痛快,这是因为两者的实际情况差太远,她跟滇宁王对上的时候,是生死存亡之际,所以她的反击来得特别大;她跟李国舅对上的时候,因为三堂哥已经在被人围住扒裤子,没时间也讲不来道理;庶姐们干了什么呢?一个偷偷把韦家弄老宅里借住了半年,一个在外面说了句话,我不是给庶姐们洗白,我最爱的当然是主角(但大家好像比我更爱世子┑( ̄Д  ̄)┍),这两姐烦人归烦人,干的真不是值得世子跳起来挨个扇脸的大事,如果世子为这都要动用雷霆手段,我觉得才是给她们脸。

世子的性格里很重要的一条是心宽,心宽的意思就是,不在乎的人事她不会投入多少感情,文里明确有说,她对庶姐的感情都很一般,她仅仅出于自己的身份和在道义上维护了庶姐,庶姐给她找了麻烦,她不生气,面的成分可能有,但更多是犯不着。

…我不能再说了,快比正文长了。t_t

☆、第50章 第 50 章

再次进入十王府见到朱谨深时, 他刚从前殿下了学回来, 一本《礼记》随意抛在桌角,他直身坐在窗下, 左手里执着一本半旧柔软的棋谱, 盛放黑白子的两个棋罐都在他手边,他另一手有点沉思地搭在棋罐边上, 一时伸手进去拈了个棋子出来, 欲要往棋盘上摆放时, 眼神微移,发现自己拈错了色,又轻轻丢了回去。

青玉棋罐里发出“叮”的一声轻响。

沐元瑜就在这声轻响中走了进来。

打招呼行礼:“殿下安好, 殿下吃药了吗?”

领她进来给掀帘子的林安立刻向她投射感激的目光——好人呐!

对比之下, 朱谨深抬了眼, 乌幽幽的眼神就显得莫测了。

“……”沐元瑜忙改口, “口误,口误, 我只是想问殿下吃饭了没,我这个点来,不知有没有耽误殿下用饭的时辰。”

冤枉, 她真没想进来就讨人嫌, 纯因林安老跟她叨叨药的事,她进来前还说了,这时一顺口就带出来了。

朱谨深放了下棋谱,道:“都没吃。我这里饭食口味清淡, 你爱吃什么,自己告诉林安。”

沐元瑜囧了,这是当她来蹭饭的了?不过也难说——她街上逛了小半日,现在这个时辰来,可不正好卡上饭点了吗?不然她也不会开口问朱谨深“吃了没”了。

解释道:“不敢有扰殿下,臣此来主要是有件别的事要禀——请殿下过目。”

从袖子里把那封手书取出来,交给林安,林安递了过去。

朱谨深接到手里,展开垂目扫过。

沐元瑜很尴尬地立着,没办法,这件事她就是不占理呀,先前传得官员们都知道时,朱谨深很大方没跟她找后账,可这下更好,索性成文了——口耳相传和文字的力量不一样,尤其这是正式弹章,是有可能变成节略上邸报的,那时她的光荣实绩将随驿站飞扬至天下州府——

那画面太美,她不敢想。

朱谨深看完了,将文书压到桌面,修长手指在上面点了点,问她:“皇爷抄这个给你,是叫你写折辩?”

沐元瑜小心地点点头。

“那你写便是。”他好像不太当回事,偏了偏头,想起什么似的补充道,“哦,你是不是没怎么读过书,不会写这个?那你怎么不带个幕僚一起上京——算了,我给你写吧,你回去自己再抄一遍,别就这么交上去了,皇爷认得我的字。”

他就要吩咐笔墨,沐元瑜简直要给他跪下了——怎么能对她这么好啊,没生气,还要替她捉刀!

满心感动地连忙阻拦:“不,不,殿下,我会写,我就是想来跟殿下商量一下,因为这里面牵涉到了殿下,我怕我用字不谨,有伤殿下的声誉。”

朱谨深给了简洁干脆的两个字:“随便。”

如果在朱谨深说出替她捉刀的话之前,沐元瑜也许就到此顺意告退了,但现在要她拔腿就走,总好似欠了人人情一般,她就不大好意思,道:“殿下,要么我就在这里写了,写好了殿下替我过个目,若没问题我再上呈?”

这折辩本身不难写,无非是辩解加认错,辩解她与国舅皇子发生矛盾是事出有因,认错她的方法手段确实是粗暴直接了一点点,无礼这条可以往自己身上扣一扣,至于别的就免了——什么买空铺子之类,她花钱买东西,银货两讫,又不是强抢,大可理直气壮,顺便哭一哭自己远迈千里来到京城,风俗气候都要重新适应,但仍然其志不改,向学之心多强烈。

朱谨深发现,释出的善意被回应是件很愉快的事,沐元瑜不把自己被参劾当一回事,却第一时间跑来找他通气,只恐怕伤到他的面子。

这令他心情平宁地愿意多透露一点:“这弹章针对的不是你,你既会写,中规中矩地回应一下就行了,我看不看,并不要紧。”

沐元瑜迟疑了一下:“——殿下也这么觉得?”

朱谨深微有意外:“你看出来了?”

沐元瑜点点头,正因看出来了,她才会坚持要让朱谨深过目后再上呈。

原因无它,这个华敏对她进京以后的动态太熟悉了,说她“放纵无行”那一条虽然含糊,但字里行间欲盖弥彰地有牵扯上了文国公府,那么矛盾点出来了:既然这么详细地打听过她,又怎会不知道她已为第一二桩罪名付出了代价受过了罚?

第一二桩实则就是一件事,弹章里硬生生还切割成了两件,若说是想凑个数或者显得更耸人听闻些,其实没有这个意义,理由同上——她已经被罚过了。

那么为何要切割?这个问题看切割以后的效果也许能得出答案:在当初那桩事里,朱谨深其实并不是冲突的主角,华御史玩了这个文字游戏,将他放在了第一位,给只是被卷入的他添加了戏份,渲染了他与沐元瑜的不和,同时使得他的狼狈行状无可回避。

这其中的种种不自然之处,仅仅以一个上进御史想拿滇宁王世子刷刷声誉来解释的话,沐元瑜认为说不过去。

朱谨深低下头去,指尖挪动,往下,在“无人臣礼”四个字上划过,声音淡淡地道:“项庄舞剑,意在沛公——大约还觉得自己很聪明罢,却连一个小小少年的耳目都没有瞒过去,妇人手段,专好弄这些无聊的小巧。”

妇人?

皇后还是贤妃?

沐元瑜下意识把这两个名号在心中滚了一圈,在朱谨深这个身份的层面上,能有理由有资格同时还有胆量向他出手的只有这两位皇帝背后的女人了。

嫌疑人范围十分好圈定。

朱谨深没有进一步的解释的意思,只让林安领她去书房。

他这里有两个书房,一个大书房在前殿,他起居的这间屋子旁边还设了个小书房,她现在进去的就是隔壁的小书房。

房内靠墙设置了两面顶天立地的紫檀大书架,当地一张紫檀灵芝纹大案,案上设着炉瓶如意等物,笔墨纸砚都现成摆着。

沐元瑜的折辩腹稿在马车上就已差不多打好了,此时提起笔来,凝一凝神,就下笔游走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