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锦挣开林岐, 跪坐在一边听着。
林岐一边用手揉脸,一边吩咐道“听着他们在说什么, 黔药堂那边继续让人看着。”
李青离开之后, 似锦低声道“苏真算是镇南侯送到朝廷的质子了,他也敢明目张胆的搞事情么”
林岐继续揉脸, 他的脸还有些痒痒的“反正全天下都知道父皇仁善耳根子软, 即使犯了错,到时候让苏太后或者大小苏嫔在父皇面前一求,基本都没事了。”
似锦观察着林岐的脸,见他白皙细嫩的脸被自己吸得两颊各红了一片, 只是那两片不是很对称,不由心中暗笑,道“小凤凰, 你这会儿别出去。”
林岐“嗯”了一声, 心知自己的脸一时半会儿还真没法见人“以后你再亲,亲别的地方,脸太惹眼了, 别人一看就能看出来。”
似锦慢条斯理道“可是别人一定认为是我打你了, 或者拧你了,而不会想到是我亲的呀”
林岐被怼得哑口无言。
他拿起刚才被他放在一边的匣子, 取出千里镜递给似锦“这是军中用的千里镜,你试试吧”
似锦接过千里镜,坐在窗边,向黔药堂那边看去。
只见黔药堂那边热闹得很, 铺子外面围了好多人,乔夙、郭大夫、金掌柜和曹翔陪伴着一个二十七八岁穿青色锦袍的年轻人立在中间,正被几个商人打扮的人簇拥着,似乎是在说话。
似锦道“那个穿青色锦袍的人,就是祥符县知县何青么”
林岐和似锦并排坐着,接过千里眼看了看,道“正是何青。”
他接见过何青,发现何青年纪不大,却机警灵敏,是个人才。
似锦想起爹爹说的何青在临清税关发现庆王的船运送猛火油的事,不由笑了“何青可真是心细如发,而且反应很快,一发现异常,当即给我父亲送了一封快信。”
又道“曹翔也很厉害,我去他家看望王菁,去过曹翔的书房,里面有一个占了半面墙的架子,上面摆的全是曹翔用来探案的工具,特别用心。”
林岐还挺有兴趣“下次我让人把曹翔的卷宗调过去看看。”
似锦拿着千里镜继续看对面的黔药堂“今日若有人想要把事情闹大,放火是最便捷的,临街铺子一楼都是人,不可能在那里放火,因此须得提防二楼和后面的药坊。”
两人絮絮说着话,却见孙秀和一个伙计打扮的人举着一长串爆竹,似乎在预备燃放。
何青和乔夙一见如故,正与乔夙说话,见孙秀他们举着爆竹要放,便先阻止了,然后叫了曹翔过来,交代了几句。
曹翔当即挥了挥手,带着一群祥符县县衙的衙役进了黔药堂。
似锦一见,忙道“我已经提前让人做好防火准备了,不过猛火油这个的确不好办,因为用水浇不灭,只能想别的法子。”
林岐伸出右臂,把似锦揽在怀里,道“不必担心。”
李青也安排了人在里面防备镇南侯那边的人捣乱。
曹翔带着人进了黔药堂临街的铺面,挥了一下手,他的副手带了几个人直奔后院药坊,曹翔则带了几个人冲上楼梯。
铺面的二楼静悄悄的,上面收拾得颇为雅致,靠北墙是一排排药柜,东边屏风前则是两张医案,医案后各有一张圈椅,窗前这是一个临窗长榻,上面放着小炕桌。
曹翔很快做出了判断,抬了抬手,带着人闪电般冲到了屏风后面一个手里拎着坛子的人正蹲在屏风后,见曹翔从天而降,当下起身就要用坛子砸曹翔,却被曹翔用手接了过来。
衙役扑上去制住了这人。
冲到后院的衙役也从后院搜到了两个预备放火的人。
似锦用千里镜看到祥符县的衙役押着三个人从铺子里出来,有些纳闷“镇南侯世子布置的就是这样的人么也太简单些了吧”
林岐笑了,在一边道“苏真安排的人,已经被李青的人提前捉住了;现在被抓的这些人,都是李青安排的,是想给你的人提个醒,让他们以后提高警惕,做好预防。”
似锦心中感慨,看向林岐“小凤凰,苏真到底是什么用意”
林岐轻声道“我想,是想让黔药堂在开业这一日发生大火,最好再烧死十几个人,让此事闹大,然后在京城宣扬,就说你是七杀命格,与我八字不匹配,若是你我成亲,有损国运云云。”
似锦低声道“也许会反过来说,说你的命格不好,有损国运”
前世类似的向景和帝泼脏水的法子,镇南侯府可是一次都没少用啊
想到镇南侯世子苏真的计谋,似锦还是有些意难平“嵩岳街这边的房屋都是木结构,若是黔药堂起火,这一道街都要烧起来,说不定还会蔓延更远这么多条无辜百姓的性命,苏家的人都不怕么”
林岐想起自己得到的情报。
镇南侯去年在雍州修祖坟,听了奸邪之言,在祖坟内坑杀九十九个活人,以祭祀祖先改变风水。
他自己的治地雍州九十九个活人说活埋就活埋,京城一道街的人命又算什么
镇南侯一脉,立国时的确是大周的功臣,可是这一百年来,在绝对的权力的腐蚀下,镇南侯一脉已经蜕变成了恶魔,绝对不能再留。
这时李青又来回话,似锦见林岐脸上的红痕已经褪了,便道“进来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