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说你这么大人了相亲还得我陪着。”她可是记着呢,刘瑜现在这个相亲对象就是医生,不过还没来得及见面就是了。
怎么还扯着这个不提了?
“不是,是去看个病人。”刘瑜有点后悔,自从开始相亲后,这都多长时间了,这人就是各种不对劲。
“看病人?”陈敏一时间还想不起来,不过看刘瑜神色,这病人应该和她关系不是那么大,不然的话不至于这会儿还瞒着自己。
她索性不再去问,反倒是说起了今天跟匡怡真见面的事情,“……聊得时候就听说她之前是从事科研工作,不过具体的也没说,是不是研究的内容具有保密性的那种呀?”
“可能是吧。”刘瑜笑了一声,“您没帮来阿姨出什么鬼主意吧?”话虽是这么做,不过他可一点不觉得他家老太太会喧宾夺主帮着拿主意,毕竟这是人家两家人的婚事,陪着过去是一回事,帮忙拿主意又是另一回事了。
“哪能呀,高维他妈挺好说话的,他们亲家之间谈得挺好的,我插什么嘴。”陈敏忽然间想起了今天上午拦车的项爱莲,她想了一想,“你今天一天都在家?”
“没有。”刘瑜开起了玩笑,“这会儿不在。”
陈敏觉得这人真是皮的厉害,上辈子是属皮球的吧?
“那文珊她妈没有找你去?”项爱莲难不成还真被拦在了门外?
刘瑜轻笑了一声,“没,咱们就是去医院看她。”
闹进医院了?陈敏脸上露出一丝惊讶,好一会儿才是说道:“怎么还闹到医院了?”
“你过去就知道了。”刘瑜脸上还是带着笑意,显然并没有太多的同情成分在里面。
陈敏也是有些想不明白,项爱莲属于无事不登三宝殿的那种,今天来找她,都不顾死活地拦车了,应该是有事吧?
不过什么事?徐文德没有结婚的彩礼钱,还是其他?
她一时间还真是想不明白,跟着刘瑜一路去了医院,还没到病房就听到里面那熟悉的声音。
“……我这不也是没办法了吗?难道你要眼睁睁看着你弟弟被人割掉耳朵?那些人都是黑社会,不讲道理的。”
光是听这声音也知道,里面的项爱莲是声泪俱下,正在跟徐文珊诉苦。
陈敏打算在外面听一会儿,一看刘瑜抱臂站在那里,显然一副不愿意进去的样子。
也是,刘瑜早前跟徐文珊都不对盘,对项爱莲那是更没好感了,不进去属于再正常不过的情况。
两个人在门外听里面的动静。
“那是他活该,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他还不上钱人家拿他一个耳朵都算是轻的。”徐文珊的声音带着几分冷冽,陈敏从门缝里看过去,只见徐文珊站在床头,脸上带有虞色,那是爆发前的征兆。
“那可是你亲弟弟,文珊你不能见死不救呀!”项爱莲没想到女儿竟然说出这话来,“你还有没有良心了。”
“他要是死了,那我才是真的见死不救,他现在不活的好好的吗?他要是死那也是自己找死,自己作死谁拦得住?我有那良心管他干什么?”徐文珊看着病床上眼睛通红的人,她没有半点收敛的意思。
“寻常人,谁能做出来欠债两百多万的事,他当初这样你怎么不拦着,现在火烧眉毛了就是来找我了,你以为我是你们家的救火队员,专门用来灭火的吗?”
两百多万!陈敏不由啧舌,徐文德这是散财童子吗?能散出去两百多万,可真是厉害,厉害的很呀。
“那这事不还是因为你,你当初要是照看着他,没跟家里断了来往,那他至于犯这错吗?”项爱莲忍不住嘟囔起来,“你光想着讨好你那婆婆了,连娘家人都不管不问。”
徐文珊听到这话反倒是笑了起来,“是呀,你儿子犯了错都是我的不是,他高考没考好是我的错,他毕业后找不到工作也是我的错,他工作中出了问题是我的错,就连他窝在家里找不到工作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行了吧,你满意了吧?”
病房外陈敏也没想到,项爱莲这会儿竟然说出这话来,徐文德是她的儿子,怎么能把这事赖到徐文珊身上去?古语还说呢养不教父之过,这会儿就成了姐姐的过错了。
这人,可真是脑子里进水了,一团浆糊。
“文珊,我,我不是这个意思。”项爱莲看到女儿发脾气不怕,只是看到女儿这么笑吟吟地跟自己说话她反倒是有些害怕了,“我就是觉得你们是亲姐弟,都是我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将来我跟你爸去了可不是就剩下你们姐弟俩打折了骨头连着筋能够相互扶持着吗?”
“用不着。”徐文珊没给自己找麻烦的意思,“我跟研新过日子,将来有我儿子孝顺我,用不着你儿子来帮我过日子。”
“那你,那你真就这样看着你弟弟,不管了?那可是你亲弟呀!”
病房里传来扑通一声,陈敏猜测,应该是项爱莲从床上下来,结果不小心摔倒在地上。
“他是我亲弟弟,那我想问问你,我是你亲闺女吗?”徐文珊指着自己的胸口,“二百万,你以为我能拿出这个钱来?你把我当成了什么,我是去找同事找朋友借钱,还是去跟陈姨借钱,我借了钱还能在卫研新面前抬起头来吗?我借了钱,怎么还,你想过没有?”
她一个月工资就那么点,就算是不买那些东西,一年能攒下来十万块吗?
何况,那是她跟卫研新婚后的共同财产,卫研新可是学法律的,自己真要是再拿这钱去填补娘家的窟窿,信不信过两天就能收到法院的传票?
他们的婚姻能够维系是因为自己远离了娘家,结果呢,她亲妈,非要再把她拉进这个漩涡,她倒是想要知道,自己到底是不是她的亲生女儿!
项爱莲没想到女儿竟然这么冲自己嚷嚷,可是她没有办法呀。她是当妈的,难道要她眼睁睁地看着文德被人割掉一个耳朵吗?
并没有多少理智的人这会儿脑子已经糊涂了,她匆匆忙忙道:“你,你们去年不是刚买了房子吗?”
徐文珊几乎怀疑自己听错了,她妈,她妈竟是盯上了睿睿的那套房子!
“妈!”她几近于疯狂,“那可是研新给睿睿准备的房子,你怎么能,你怎么能打那套房子的主意!”当初为了买那房子,研新就差点跟自己闹离婚……
“那房子睿睿现在又不用着,可是他舅舅的命可等不及。”项爱莲几乎是跪着到了女儿面前,“文珊,妈求你了,求你了,你回去跟研新商量商量,能不能先卖了这套房子,我可就这么一个儿子呀!”
她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儿子死,不能的。
陈敏没有看病房里的情形,只是听到这话她也是能感受到徐文珊这会儿心里的滋味,跟她妈拿了自己的抚恤金给孙子换学区房有什么区别?
儿子是人,女儿的死活、婚姻幸福与否都不重要了。
现在的项爱莲可怜,可更可恨。自己也是女人,却把同样是女人的女儿作践成这样。
她好意思说自己是徐文珊的亲妈?
陈敏不由叹气,她打算进去,却是被刘瑜拉着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