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会说话,人过去了那就是诚意,别跟我说他连脚都迈不开,是不是还得让我出钱给他买辆车,他才能屈尊去看看陈姨?”
“卫研新,你说这话什么意思?”徐文珊觉得这是在侮辱人,只是卫研新这次是真的生气了,他有的没的话都是说了出来,“他的工作我清楚,月初月末单休,平日里双休,爸开追悼会的时候不凑巧,没赶上周末,可我老领导都过去参加了,我就不信他要是请假能请不下来!”
那工作是自己帮忙找的,当初老领导自己创业,卫研新帮着给介绍了几个人过去,其中一个就是徐文德。
“是,死人是晦气的事情,可他住的房子,他的工作我都帮忙了。咱们两家怎么说也是亲家,他过去鞠个躬行个礼不算多吧?你爸妈在老家过不来我没意见,他就在省城,难道还堵车堵得他来不了?那是你弟弟,我管不着,我也不会再管了。再退一万步说,爸生病住院的事情他知不知道我不知道,可是你总是知道的,你说自己忙还要看睿睿,没有三头六臂去照看爸,那我想问一句你这一个月去了医院几次?你朝九晚五的工作比陈姨,比刘瑜还要忙是吧?我知道现在说这些话都晚了,你不爱听我也不想说,可我还是得跟你说清楚,往后你的工资你愿意怎么花那是你的事情,我的你别再打一分钱的主意,我负责睿睿的开销,至于陈姨给的钱付首付还贷款,名字写我的,等睿睿成年了,就给他。”
徐文珊被这长篇大论给吓着了,她好一会儿这才是回过神来,“你不能这样……”这样的话,她跟离婚有什么区别?
“你别跟我说婚后都是夫妻共同财产,我无权处置。你要是不同意我的提议那没问题,咱们离婚。我毕业后虽然没有当律师,可大学同学还有不少做老本行,请他们帮我打官司也不是什么麻烦事。”离婚是一个很沉重的词,可卫研新还是说了出去。
他想,自己当初之所以一步步退让,就是因为他来自重组家庭,家庭关系复杂,难得徐文珊对自己好,所以他便是容忍些也没什么。可是十年来他的容忍最终收获了什么?
卫研新觉得自己可笑,怎么会觉得自己退让就能换来家庭美满吗?从来,都不是这个道理呀!
“我明天会找人做一个声明,你要是同意那就签字,不同意那就离婚。”他站起身来,没有回主卧,而是去了卫子睿的小房间。
他的童年就是在那人歇斯底里的叫喊声中度过的,所以卫研新一直想要给儿子一个无忧的快乐的童年,只是如今这样简单的愿望都成了奢侈,这让卫研新多少有些无力。
他就坐在卫子睿的小房间里,一晚上都没怎么合眼。
徐文珊也一夜无眠,她怎么可能睡得着?向来惯着她宠着她的卫研新竟然跟她说起了离婚,她坐在床上脑子里乱成了一锅粥。不敢再跟家里人打电话,徐文珊这一晚上是格外煎熬。
听到外面的动静时,她连忙从床上起来。
因为一个姿势久了,她小腿都没了知觉,这么一番小跑差点没把自己摔地上。
卫研新看着扶着门框,满脸写着“可怜巴巴”几个字的人,他努力让自己不心软。
“我往后再也不胡说八道了,你,你别再跟我生气了。”她强忍着那股难受劲儿一瘸一拐走到了卫研新身边,“咱往后好好过日子,再也不吵了。”
徐文珊说的很真诚,卫研新也是点了点头,只是她承诺的,能做得到吗?
第16章 社区献爱心
陈敏觉得徐文珊这两天像是变了个人似的——晚饭后就是洗碗收拾,陪自己散步,还要给自己买衣服。
这弄得陈敏都有些不适应了,她不太习惯跟人这么亲热,尤其是跟徐文珊。
徐文珊现在像是局子里走一遭改造好了似的,可陈敏却总觉得怪怪的。她敢肯定,卫研新肯定跟徐文珊吵了,起码把话说到明面上了,不然徐文珊不会像现在这样。
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徐文珊到底是真的改了,还是这一时半会儿在做样子?
陈敏不愿意去想这个问题,有这个时间,她干点什么不好?
收拾好东西,陈敏打算去健身馆——她最近的训练还是有效果的,一周过去后现在她游泳时间增加到半个小时了,当然陈敏也没再在跑步机上折腾,而是选择散步。她现在来回健身馆都是步行,停停走走看看也挺不错的。
刚开门,陈敏就是看到了站在门前的人。
“赵主任,您找我?”陈敏当下积极谋生存,在楼下那片小健身区多多少少跟着听了些八卦,对于自己生存环境还是多少知道些。
眼前这个穿着藏青色针织衫外套的就是社区居委会的赵主任,陈敏最近见过两次,不过都是远距离见面没有打招呼。现在这人杀上门来,几个意思?
“陈老师您这是要出门去锻炼?”赵主任上下打量了陈敏两眼,觉得这人跟头段时间卫工刚去世那会儿是不一样了,整个人精神了许多,也不像之前那样严肃,一副亲近不得的模样。
这世界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有些事情是一转脸就能传的人尽皆知,陈敏也没什么好隐瞒的,“跟人约好了时间,正打算过去呢。”不过现在人到了家门口,陈敏还是退后了一步请这赵主任进来,不过这提议被拒绝了。
“我就不进去了,其实咱们四月份的社区活动要开始了,我就是想着陈老师您现在也不忙了,您是不是有时间参加参加?”
社区活动?陈敏被这个概念弄得一懵。
“这是咱们这次活动的宣传手册,陈老师您看看。”赵主任把宣传手册往陈敏手里一塞,那架势有点像是商场里的导购,“咱们这次主要是组织社区里的老姐妹们织手套,然后联系了一家快递公司,他们免费送到贫困山区,让孩子们能够暖暖和和的读书学习。”
“这是好事……”陈敏话还没说完,赵主任就是激动的一拍手,“就是嘛,陈老师您原本就是园丁,所以这活动肯定得参加了,那这星期六星期天,您可得来咱们社区文艺中心,咱们一块给孩子们织手套。”
“可……”
“那我先走了,还有几家我得过去问问。”
看着匆匆下楼的人,陈敏有一些无奈——这是好事不假,可她不会织手套呀!这赵主任是不是就怕自己拒绝,所以跑得那么快,根本不让她把话说完。
原本计划被打乱,陈敏回到家里认真找了下,并没有发现毛线团和毛线针,她有些无力地坐在沙发上,今天是星期三,自己还有两天时间,能学得会织手套吗?
徐文珊眼尖,进门后就是看到了被报纸压着却还是露出了冰山一角的毛线团,她掀开报纸,看到了那有些弯弯绕的毛线,忍不住问了句,“陈姨,你是打算织围巾?”
大学的时候,陈敏宿舍里还流行过一阵织围巾,女孩子织了给男朋友戴,男朋友戴上了那就代表愿意被圈住一辈子。那是属于大学校园的小浪漫,不过跟陈敏没啥关系,她那阵子正撒丫子狂欢的玩游戏呢。等后来谈了恋爱那也是大夏天的用不着围巾,陈敏打算着等冬天的时候再说,不过她还没买毛线呢,男朋友就跟她分手了,所以这仅有的学习织围巾的机会都没有了,倒也是省了她几天饭钱。
今天游泳结束后,陈敏迅速去商店里买了毛线,回家就是搜了教程比着葫芦画葫芦,然而效果并不算是很好。
不过徐文珊这一句倒是提醒了陈敏,这孩子的手有大有小有胖有瘦,织手套得先丈量人的手,要是就这么贸贸然开始织,那寄过去了孩子戴着不合适怎么办?
还不如织围巾呢,再说了戴着手套很耽误写字的。
陈敏觉得自己开辟了新思路,她完全可以放弃复杂的织手套,而选择相对简单的织围巾嘛。
“社区里说给山区孩子献爱心,要我一块参加。”陈敏决定今天晚上再研究研究围巾的花样,明后两天她总得研究出个一二三四五来。
徐文珊觉得自己幻听了,老太太什么时候还成了爱心人士?竟然还要去参加社区活动,搞什么给山区孩子献爱心,自己没听错吧?
“去跟社区里的阿姨叔叔们聊聊天也挺好的。”卫研新从厨房里出来,“不过陈姨你会这个吗?”卫研新记得,从小到大他就没见过陈姨做过这些女红活。
小时候卫瑾穿的棉袄,那还都是她外婆给做的,老太太这手从来都是拿粉笔拿教科书拿钢笔的,拿毛线针?他还真没这个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