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对父亲是没有隐瞒的,听见爹爹问,自然会说。
宋将军面色不变,只淡淡问:“语书呢?我怎么没看见她?”
老太太叹息道:“你千万别生气, 语书她脾气有些……我让她闭门思过了。”
宋将军反问:“语书被人差点害死, 活过来之后又被关了起来闭门思过?她何错之有?”
宋将军虽不喜宋语书,可既然是嫡亲的女儿,便不可能任由她被人欺负。
何况,宋将军与三老爷那个弟弟, 感情也不见得很好,若是母亲为了包庇三弟而这般是非不分, 他作为父亲, 自然要为自己女儿出头。
宋语亭为祖母申冤。
她道:“不是你说的这样, 她被人推进水里之前就在闭门思过, 现在祖母也是没办法,她天天跟疯了一样,倒是不想这么着,可是也没法子。”
宋将军对女儿很有耐心,问她:“语书做了什么,要闭门思过?”
宋语亭气呼呼道,“语书在外面跟人私定终身,结果被人骗了,连她落水之后,找不到凶手的时候,便一力推到我头上,非说是我干的。”
宋语亭撒娇:“爹爹你也不问问为什么,就怪祖母 ,我要是祖母,就跟你生气了。”
宋将军叹口气,便将此事搁置下来。
语书若是做了这么多错事,也该被罚。
老太太心里悬着的一块石头落下去。
小孙女却语不惊人死不休,又对自己爹爹道:“大太太被祖母送去庵堂了。”
宋将军对这件事倒没什么想法,大太太死他活,他一点都不关心。
宋语亭见神色淡淡,忍不住道:“爹爹,你为什么不问为什么了?”
她刚才说宋语书的时候,好不容易才忍下来。
宋将军宠溺地看着她,无奈道:“为什么啊?”
“她偷我娘的嫁妆,她和语书一起,拿了好多东西,要不是嬷嬷认识,我都不知道!”
宋语亭话音一落,没听见父亲的附和,抬起头却吓了一跳。
她……从来没见过爹爹这种脸色。
那如同乌墨洗过的颜色,几乎令人恐惧不已。
宋语亭有些害怕,声音都放轻了很多:“爹爹……”
宋将军意识到吓到了女儿,微微压下怒气,道:“爹爹没事,你别怕。”
他说着,尽量露出温柔的笑容来。
宋语亭微微点头,却还不放心,只垂头道:“都是我不好,我不该说这么多的。”
爹爹刚回来,就那么多话,惹的他生气,都是自己的错。
宋语亭快被愧疚淹没了。
宋将军揉了揉她的脑袋:“亭亭……是爹爹不好,吓到你了,没事了,爹爹不气了。”
其实他还是很生气。
亡妻在他心里的地位非同一般,那几乎是少年时候的一个梦,因着那个女子,语亭成了他掌中珍宝,可是……她的东西却被玷污了。
大太太……
那个女人,一点也配不上。
连亡妻不要的东西,她都配不上使。
宋语亭小声道:“爹爹,我没有害怕,我不想你不高兴。”
她扬起头,看着父亲坚毅的眉眼,“爹爹不要生气,不然我也不高兴了。”
宋将军微微一笑,全无原则:“好好好,不气不气,你放心吧。”
他们父女二人倒是开心。
老太太在一旁看的眼热无比。
曾几何时,大儿子像在意语亭一样,在意她这个母亲的想法,现在……他眼里却只有语亭了。
还是二老爷打破了僵局,道:“大哥,这次回来可还要走?”
宋将军道:“不走了,我多年未能在母亲膝下尽孝,如今也唯有补偿一二,这些年,有劳二弟了。”
二老爷道:“孝顺母亲,是我该做的。”
宋将军含笑颔首,看向他旁边坐着的两个姑娘,道:“这便是语珍和语宁吧,都长成大姑娘了,我上次见你们,还都是矮萝卜娃娃。”
对几个侄女儿,他倒是慈眉善目。
“大伯父给你们各自带了礼物,都送去你们院子里了,回去自看,不要嫌弃礼薄。”
宋语珍温柔道:“语珍谢大伯父,大伯父的东西,自然都是好的,更难得是大伯父惦记着我们,这便够了。”
宋将军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