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尔江阿、博果铎,崇安,纳尔苏,勒尔锦五人一听,眼睛不由都是一亮,老十四这事做的厚道,如此一来,他们可就是包赚不赔,这个人情可是不小,五人齐齐起身,雅尔江阿拱手笑道:“十四弟仗义,没得说,日后十四弟倡导的事情,咱们鼎力相助!今儿就先告辞。”
一见这情形,胤禟心里不由暗暗警惕,老十四右手是海军,左手是银子,这帮宗室亲贵迟早都会转向他的十四党,八哥与老十四相比,这优势是一天天削弱,再过得几年,怕是根本就没指望了。
他也不敢多留,起身说道:“十四弟千里奔波,亦是劳累之极,我和十弟也不多搅你,正好与几位叔兄一道,省的你来回迎送。”
乾清宫,西暖格。
胤祯跪安之后,康熙既不见人也未批阅奏折,一直在殿里缓缓的踱着步子。
海军大捷,缴获了整支西班牙舰队,他一直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了下来,不过,听闻海军竟然是凭借着火炮的优势获的大捷,他心里一直就有些隐隐不安,转了几圈下来,他才想明白为何不安。
海军的优良火炮装备战舰至少应该有大半年时间了,为何从来就未见老十四密报过?若不是西班牙舰队的入侵,他准备隐瞒到何时?他为何要隐瞒?是否与太子胤礽一样,也有着不可告人的目的?
转了几圈,康熙又觉的不可能,老十四历来行事周密,处事谨慎,眼光更是长远,他若有篡位之心,岂会轻易的暴露海军的实力?何况他早就流露出有绝对把握征日本,征南洋,实际上已经透露了海军的强大,只不过,他当时没想到老十四是改良了火炮而已。
既然他没篡位的心思,又何以要隐瞒火炮的改良?仅仅是想给自己一个惊喜?再有,火炮的威力如此之大,一旦流失出去,后果不堪设想。眼下已经跟西班牙宣战,已经开始远征吕宋,征南洋可说已经拉开了序幕,禁止火炮是不可能,该如何控制,保证不会外流呢?
另外海军中汉人的比例也过高,这些海军士卒可都是能够熟练使用火炮的,而且海军在外,根本就无法节制,老十四凭什么保证那些汉人将领没有外心?
再有,海军如此强大,老十四手中又掌控着巨额的银钱,有钱有兵可是大忌,必须对他稍加限制,可又该如何限制?
海军方面,海军精锐已经远征南洋,回来,至少要到下半年,甚至是明年,刚刚缴获的西班牙舰队,老十四主动的送给天津水师了,现在上海的那近万海军士卒自然也都跟着舰队转到了天津,老十四手上现在根本没兵。倒也不必着急,总不能剥夺老十四海军学院的院长吧?况且,朝廷中谁都不懂海军,让谁取代他?
银钱方面,就更为棘手了,远洋舰队的建造这才堪堪开始,要的是银子,数额惊人的低息放贷本银也要靠老十四筹措,庞大的海军舰队,士卒,每年的开支亦是惊人,离了老十四,这些大臣们,怕是没人能够应付的下来。恩,天津这支海军的经费一定要着落在老十四身上。
康熙轻叹了口气,颇感郁闷,一时之间还真不知该如何打压限制这个老十四,幸好是自己儿子,而且是没篡位之心的儿子,否则这损失可就太大了。既然暂时不好打压,就只能引导、笼络了,明日得好好跟老十四谈谈。
*雍亲王府,后花园,南院。
胤禛详细的将觐见康熙时的情形说了一遍,而后才道:“先生可有法子不将宗亲皇族,王公大臣、官吏士子搅进摊丁入亩吗?”
邬思道沉吟半晌,方才含笑道:“四爷是当局者迷,不纳赋税、不服徭役乃是特权,是用以彰显身份、地位,标榜等级、礼仪的一种待遇,岂能是用钱可以弥补的?”
胤禛一听,不由自失的一笑,道:“我岂是当局者迷,我是被老十四带进了死胡同。”稍稍沉吟,他才继续道:“如果宗亲皇族,王公大臣、官吏士子的田土不纳税,又如何解决私下挂靠的弊端?”
“这不是四爷该考虑的。”邬思道根本没有考虑,就脱口说道:“不在其位,不谋其政,四爷何必自寻烦恼?”
胤禛没料到邬思道反应如此强烈,噎了半晌才道:“摊丁入亩乃是我倡导的,自然是想做的尽善尽美,以尽全功。”
“世上哪有尽善尽美之事?”邬思道微微叹了口气,说道:“宗亲皇族,王公大臣、官吏士子是国之基石,侵害到他们的利益,他们跟朝廷便会离心离德,此事,皇上亦难两全,四爷最好不要涉足其间。”
“先生说的有理。”胤禛微微点了点头,又才道:“若是皇上命我负责推行摊丁入亩,又该如何?”
默然半晌,邬思道才开口道:“两个选择,一,应承下来,用心办差,不畏艰辛诽谤,咬牙将这差事办好,坏处是得罪天下的缙绅,甚至有可能是天下的官员士子,益处是,皇上对您定然大为赏识,虽有身败名裂的危险。亦有获得圣心争得储位的可能。
二,托病推掉,另找机会,胜在稳妥,此法乃四爷首倡,推广成功,亦少不了四爷您的一份功劳。”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