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他申屠坤自打修炼大成以来,哪里受过这等憋屈劲!
巫怀致自然知道他不能下山的原因——
申屠坤这几年在停云峰给自己加了层层叠叠的阵法,若是有个什么意外,好歹能拦他一拦。若是下了山,发生什么事可就束手无策了。
就算申屠坤不出宗门——也不看看宗门里多少低修为的妖修,要是这位压不住妖气的祖宗跑下去,这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想到这里,他忙不迭爬起来:“知道了知道了,稍安勿躁,我这就去找。”至于老祖的魂魄他能不能感知……
管他呢,先跑了再说啊!
他可不想留下挨揍!
申屠坤脖子、手背青筋暴起,半晌才堪堪忍下满怀的暴虐情绪。
他眯着眼睛看向自己那一魄消失的方向,从空间手镯抓出一把乱七八糟的东西,大手一挥开始认真演算起来。
不对,怎么算不出来?
他不过是跟魔界尊主打了一架伤了魂丢了一魄,拖拖拉拉这么久弄不回来就算了,如今他连自己魂魄的行踪都算不出来?
申屠坤烦躁得把边上的赤金翔龙九足焚香鼎拍成粉尘。
唐昱仿佛被什么东西扯着飘荡了很久,久得他几乎要忘记一切……
突然那东西似乎看到什么,带着隐隐惊喜,直直把他拽下去。
一阵天旋地转后,他的脑子里突然涌入一大堆乱七八糟的东西,脑袋霎时剧痛。
他忍不住呻吟一声,缓缓睁开眼。
“无事。”王管事松开按在唐昱风池穴上的手,站起来拍拍衣摆,沉着脸看向在场几人,“不过是小小口角,就如此大动干戈、同门相斗。所幸无事,倘若出了事,你们几个都可回家去了,还修劳什子的仙?”
众人皆噤声低头。
唐昱忍着头疼,一手撑地坐起来,借着起来的动作快速地打量眼前的场景。
刚给自己检查身体的瘦高个叫王管事,他还在声色俱厉地训斥。
扶着自己自己一脸担心的人,叫范承平。
对面低头装鹌鹑的是跟自己,不,是跟原身打架的叫柯晚贤。
其他几个是一起在这贝阙峰轮值的外门弟子。
所有人,无一例外皆是窄袖及膝长袍加宽裤。
差别只在于,他们都是蓝布衫黑裤子,而王管事穿的是质地看着更好一些的灰色袍子,衣摆还带着些许绣纹。
再翻了翻记忆,脑海里那千奇百怪的东西让他的头更痛了。
“……气量如此狭小,如何能走这漫漫仙途?你们好好想想吧。”王管事扫视众人一圈,见大家都面有愧色才作罢。
完了他指着前方一间飞檐斗拱、庄严肃穆的小楼,看向柯晚贤唐昱俩人:“你们两个既然犯错就得受罚。今日,你们得把这屋里各处打扫干净才许吃饭。”
“是!”柯晚贤肃手应下。
扶着范承平的手站起来的唐昱跟着低声应声,然后,他就眼睁睁看着王管事袍子一甩,凌空一跃、脚不沾地飘走了……
飘走了……
走了……
了……
这……这……
仔细回想刚才王管事说的话,再翻翻记忆,唐昱忍不住掐了掐眉心低咒了句——这特么竟然是个修仙世界?
他不过是跟往常一样熬夜加班回家倒头就睡,怎么醒来就到了这里呢?
现在也不知道原身是死了还是怎么的,更不知道原来世界里自己的身体如何了……
“唐昱?你没事吧?”范承平担心地看着他。
唐昱放下手,顺势拂开他的搀扶:“我没事。”初醒来时的头痛欲裂已逐步缓解,现在只剩下一阵一阵的刺疼,尚在可忍受的范围内。
“装什么病秧子!”柯晚贤朝他吐了口唾沫,“不过是推了你一把,好意思躺半天。现在好了吧,今天太阳下山都别指望能吃上饭了!”
范承平微恼:“是不是装晕你不知道吗?刚才唐昱可是连呼吸都停了一息的。”
柯晚贤哼道:“就那么一小会时间,随便憋一憋就忽悠过去了。快要步入元婴期的王管事可是亲自查过了,一点毛病都没有。”
“王管事可不是药师医师,说不准是没查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