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正,这书塾的地方,你来选,或建或是暂用村民的房子,这都可以。钱的事情,我来处理。”
“就用我家吧。”孙婆婆从新房那边进来,看向安宁,道:“我家房子不小,可以打通了,只留一间冯公子住,便可。我就住到安宁这里来,这样行不?”
安宁点头,“住我家,当然没问题。正好,婆婆不用每天跑来跑去。”
严老爷子也点头,“这个可行。明天,我就让人去看看,丈量一下地方,或是不够,咱们再旁的地也用上。”
“一个先生不够,咱们先让冯公子辛苦一下,等开春后,再找先生过来。”
冯致远看向安宁,“不辛苦!”
事情定下来了,安宁便让冯致远主仆和孙婆婆先回家,留下严老爷子一家人。
“里正,冯公子这事恐怕明日会有些流言传出来,不如这样吧,里正明日一早就召聚人,把这书塾的事情跟大家说一声。大家念在冯公子将是书塾先生的份上,或许不会闹事。”
安宁表情严肃。
人性就是这样,穷怕了,现在眼看有好日子过了,而山上的东西有限,他们眼里容不下抢食的人。
严老爷子点点头,“这事你考虑得周到,我等一下就让你东叔去召集人,省得夜长梦多。”这事,他一直在担心,经安宁提醒,他如醍醐灌顶。
“嗯,也行!”
严小茶很是内疚,“都是我不好,让大家难做了。”
“这事不怪你。”安宁摇摇头,看向李氏,“婶子,那施静的脚没事吧?”
“有点红肿,应该不碍事。”
“那行!时候也不早了,大家就先回家吧。晚一点,人都召集了,我也过去一趟。”安宁起身,目送他们出了院门。
她转身,抬眸,不期而遇的与不知何时站在房门口的孟晨曦相视而望。
他站在多久了?
听到她说的话了吗?
黑眸中,光芒忽暗忽明,孟晨曦静静的看着她,许久,忽然转身,一身冷清的进屋,留下愕然的安宁。
他这是什么意思?
安宁坐了下来,从袖中掏出孟晨曦给她的鸡身体内脏和穴位分布图,细细的研究一番外,她觉得看千遍也不如实操一次。
起身进屋取了银针包出来,她从笼子里抓了一只鸡出来。
安宁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脑海里浮现出刚刚看过的图,她暗暗告诉自己,要冷静,冷静,一定不能慌,一定能行的。
鼓足勇气后,安宁猛地睁开眼,看准穴位迅速的扎了下去,鸡扑闪着翅膀就要逃离,可因为安宁摁得紧,它并没有逃开。
安宁迅速查看,发现是因为自己手势不稳,划破了肝脏的边缘,银针外有血丝,但情况不算太糟糕。她一连深吸了几口气,绷紧着身子,神情漸漸凝重起來。
半柱香后,安宁又扎了一针,她手中的鸡似乎有些撑不住,踉跄了几步后,软软的倒了下去。
安宁倒吸了一口冷气。
等一会,她伸手去碰鸡,鸡已经不动了。
死了?
安宁傻眼了,摊开手,怔怔的看着自己的手。
她居然两针就把一只鸡的生命给结束了。
“第一针,稍偏了一点,起点不好,第二针下去的情况也就变糟糕了。”头顶上传来孟晨曦淡淡的声音。
安宁抬头看着他,“能不能教我一次?或是你示范一下?”
孟晨曦摇摇头,“师父领进门,修行在徒弟。”
“可是,我?”
“这般没有斗志,可真不像是你。”
“我不是你,并不是什么天才。”
孟晨曦白了她一眼,“天才也是要学习的。你要用心去感悟,体会那细微的差别之处,只要你做到心针合一的境界,你就成功了。刚刚你太紧张了,紧张是施针的天敌,如果你克制不了自己的情绪,你就不可能成功。”
走到鸡笼前,弯腰抱了一只鸡过来。
“现在,继续练,摒除杂念。”
安宁怔怔看着他,伸手接过鸡。
她閉上眼睛,学着去摒除杂念,片刻後,她睁开眼,嘴角微微一弯,银针快速而准确的刺入。安宁低头看了手中的鸡一眼,眼中浮起笑意。
她终于有了一个好的开始。
孟晨曦的嘴角也是几不可察的弯了一弯,欣慰的笑在眸中晕开。
她没有让自己失望。
安宁一下扎了四针,鸡还是死了,不过,这已经是很大的进步了。
“多加练习就好,这已经不错了。”孟晨曦破例不吝的表扬她。
安宁咧嘴笑了,明眸中星光闪闪,“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