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是皇太后的堂妹,如果皇太后还在位,如果振国公府还在,谁敢如此待她?
她内心恨意燃烧,发誓一定要报仇。
连同庄家的仇一起报。
她没有多伤心,也顾不上伤心,直接去湖州找了振国公,可她那位大伯并不认同她的想法。反而劝她要安分守己,不要一错再错。笑话!她错了吗?她没错!
她毅然离开湖州,来到小小的宁河县,十多年的蜇伏,她如此已磨好厉爪,那些欠了她的人,她会一一的报复回去。曾经的耻辱,她会一一的讨回来。
“哈哈哈!苍天怜我,苍天怜我啊。”
是夜,冯府老爷冯言谨进了凝香院,庄正在看账册,见他回来,立刻迎了上去,“言谨,你回来啦。用过晚饭了没有?”
她向来是直呼冯老爷其名的。
“我不饿。”冯言谨与她一起走到桌前坐了下来。
庄雨晗蹙了蹙眉,看向一旁的淡兰,“淡兰,立刻去厨房做几道清淡的菜上来,老爷还没用晚饭呢。”
“是,夫人。”
“不用了,我真的不饿。”冯言谨制止。
淡兰停步,看向庄雨晗。
“下去准备。”庄雨晗径自决定,伸手握紧了冯言谨的手,满目关切,“言谨,是不是生意上遇到什么难事了?若有什么需要雨晗的,你尽管开口,雨晗定会找人梳通一下。”
当年冯府生意碰到了大樵石,庄雨晗出面处理梳通,化了险情。冯言谨对她感恩,便以平妻身分抬她进了冯府。从此冯府就有两位夫人,而这两位夫人都不是省油的灯,起先大夫人刘姿念在她对冯府有恩,也没多加为难她,可第二年庄雨晗就生下一双胞胎儿子,这可让刘姿坐不住了。
谁让刘姿的儿子从小就患有羊颠疯,随时都有可能发病,这对于需四处奔走的商家来说,这身体就代表放弃了那喏大的家业。
刘姿开始不平衡,开始刁难。
庄雨晗可不是一个吃亏的主,都说一山难容二虎,更何况还是两只母老虎呢?于是,她们就开始了十多年的明争暗斗。庄雨晗在栾城吃了大亏之后,已学会了容忍,从不直接与刘姿对着干,只有刘姿性子刚烈,一再挑事,反而让夫妻之间,越走越远。
冯言谨反手握紧了庄雨晗的手,满目欣慰的看着她,“雨晗,这些年幸好有你在我身边。”
“言谨,我们是夫妻,你怎么说这话呢?”
“是啊,夫妻,可为什么刘姿她就不能像你这般明事理呢?”冯言谨的语气中充满了落寞和失望。
“言谨,姿姐姐大概是在生我的气,并不是对你有什么意见。我同为女人,我能理解她,所以,她平时做的那些的事,我都不会放在心上。”庄雨晗的脸上露出一抹复杂的表情。
冯言谨一怔,深深的看着她,“雨晗,是我的错,我身为夫君,没有顾及好你们的感受。”
“不!你已经做得很好了。言谨,你现在可以说说,你为何事烦心了吗?兴许为妻还可以为你解忧排难呢?”
“唉。”冯言谨长叹了一口气,“刘姿她要为致远挑选媳妇。”
“真的?”庄雨晗面上一喜,“这是好事啊,大公子年纪也不小的,成亲这是喜事,言谨怎么还心事重重呢?”
冯言谨握紧了她的手,又是长叹一声,“她找了一个不明身份的小村姑,这样的一个女子怎么配得上我的致远?虽然致远的身体有些小问题,但若要娶妻也不用如此委屈的。他要哪样的姑娘没有?再说了,咱们商人,就算是儿女亲事,也是不能随便的。这个你该是最明白的。刘姿现在这样,我真的怀疑她就是在跟我呕气。”
这个刘姿,他真的是心冷了。
“言谨,你若是不放心,你就去平山镇看看吧?”
“我?”思量一番,冯言谨看着她,小心翼翼的问道:“真的可以吗?”
“当然!”庄雨晗点点头,“姿姐是你的结发妻子,致远是你的嫡长子,且不说这亲事能不能定下来,就是要论亲事,你这个亲生父亲也该在场的,不是吗?你去吧,家里一切有我,我不会出乱子的。”
“雨晗,你真好。”
“你对我好,我怎能没心没肺呢?”
……
平山镇,冯府。
一大早,冯府就鞭炮声噼里啪啦的响着,热闹非凡。
冯夫人一心想把事情弄得人尽皆知,便让人沿街放鞭炮,抬去施家的聘礼足足有二十四抬。整个平山镇也没人看过如此浩浩荡荡的下聘队伍,一个个都跟着看热闹。
冯府还准备了许多糖果,一路分派。
贪嘴的小孩子一路跟到了牛角村,远远的,牛角村的村民就听到鞭炮声,全都出了家门朝村口望去。
“这是下聘的吧?好热闹啊。”
“我看像是下聘的,这聘礼好多啊。”
“可从未看过这么多聘礼的,也不知是谁家姑娘,这么好命。”
“对啊,没听说哪家姑娘寻了这么好的人家啊。”
众人看着下聘队伍熟门熟路的朝施家而去,忽然有些明白了,敢想这是冯家下聘来了。可安宁不是说,亲事只是一场误会,并不是真的吗?那现在这都下聘了,又是怎么一回事?
安宁把猴头菇整理后,放在竹筛上,架在后院晒。
她昨晚和里正商量过了,今天下午就召集村民开个会,打算把猴头菇的事情告诉大家。既然大家迟早是要知道的,再经过昨天那件事,这个时候说出来,当是还大家人情,也是不错的选择。
“安宁姑娘。”凡伯站在院门口,轻唤正在扫院子的安宁。
安宁放下手中的扫帚,惊讶的看向凡伯,“凡伯,你怎么来了?快快请进!”她心里不禁有些打鼓,不会是那些猴头菇不好,或是他销不出去,所以不要了吧?
安宁洗净了手,沏了茶放下木桩桌上,一旁,孟晨曦头也不抬的看着医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