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停一下行不行?转得我头都晕了。”严山抗议。
小赖氏瞪着他,指着大门口,“你出去抽,呛死人了。”嫌她烦,她还嫌他呢。
严山摇摇头,起身,拿过桌面上的烟丝袋,出去了。
他在大门口站了一会,想了想,便走向严大海家,“二叔,你在家里吗?”他进了院门,探首往堂屋里看,严小茶走了出来,“山叔,我祖父在,你进来坐会吧。”
“欸。”严山点点头。
堂屋里,桌上堆放着一堆东西,有布匹,有肉,有纸墨,还有几个油纸包着东西,也不知里面是什么。
“哎呀,这是嫂子上镇里了?”
李氏摇摇头,“今天是小茶和安宁两姐妹一起去的,这些东西都是小茶这丫头买回来的。这孩子有银子就知道花,也不知要节省一点,瞧瞧,这买了一堆的东西。”
李氏打开一个油纸包,笑着去厨房取了碟子,把桂花糕摆上去,端到了严老爷子面前。
“爹,这是小茶孝敬您的,你尝尝。”
严老爷子,欣慰的笑了笑,“山子,你也坐下来一起尝尝。”
这时,严小茶端了茶水进来,“山叔,喝茶。”
严山笑眯眯的道:“看来我是一个有口福的。”他看着严小茶,“小茶是个能干的。”心里却是在想,怎么突然有银子买这么多的东西,一般就是有银子,也是省着用,这些糕点什么的,谁会买?
“山叔,你别笑我了。”严小茶到桌上取了纸墨,“山叔,这个你带回去给峰林哥。”
“哎呀,这还给峰林买了东西?”严山一脸惊讶,看向严老爷子,问道:“二叔,家里是不是有了什么生财之道啊?这出手可真是豪爽。”
“哪有什么生财之道?”严老爷子笑看了严小茶一眼,“小茶跟着安宁一起上山,安宁带着她摘采了一种叫猴头菇的东西,晒干后送去镇上的医馆,换了些银子。这姑娘家,第一次挣着钱了,高兴就光了个精光。”
“安宁带着小茶?”严山微张着嘴,不敢置信。
“你们夫妇啊,也不知是怎么想的?峰林喜欢那安宁丫头,这村里谁不知道啊?你们偏要做恶人把他们给耽误了。”严老爷子长叹了一口气,“那丫头除了身世不明,家世不好,其他的哪一点不好?”
“二叔,我们峰林将来可是要……”
“要考秀才,要上京考状元,这些我知道。”严老爷子摆摆手,“不提这些了,这事以后都别提了。你们让峰林冷静一段日子,别再他耳边常提安宁的事,时间就是良药。”
他有时看不惯严山夫妇,谁都是望子成龙,可是,这会不会过度了?
有时候,希望越大,失望也越大。
严山忙点头称是。
“我觉得安宁姐很好,她可厉害了。将来啊,谁娶了她都是福分。”严小茶补了一句。
小氏嗔了她一眼,“你姑娘家家的,说这些话也不害臊。”看着严小茶的眸底却是满满的慈爱。
“娘,我是实话实说。如果安宁姐不说,冯家会让人上门提亲,那根本就不可能。”
严山想了一下,道:“刚刚那媒婆说了,安宁的手背上有那冯大公子的齿印。她会不会是?”
“不可能!”严小茶急声喝止,一脸正义,“我今天和安宁去镇上时,冯家的下人说安宁姐救了冯大公子,还请安宁姐去冯府,说是冯家夫人要答谢安宁姐。那伤口许是救那冯大公子时留下的。”
现在把事情串联在一起,严小茶倒是想明白了。
“有这事?”严老爷子蹙眉。
“这事千真万确。”
严山沉默了下来。
“这事啊,不是咱们严家的事,谁也别多嘴。”严老爷子下了话。
“知道了,祖父。”
“爹,我们知道了。”
“二叔,我明白。”
严山如坐针毡,尝了块桂花糕,把茶喝了就悻悻回家去了。
施家。
安乐打开院门,左看右看,发现杨氏和赖氏她们走了,这才返回屋里。
“娘,姐,祖母和大伯娘回去了。”
顾氏点点头,忧心忡忡的看着安宁那只包着白纱布的手,“安宁,这事你怎么不跟娘说?”就是留下伤疤,这事怕也要传出去了。一个姑娘家的手背上有男人的牙齿印,这闺誉算是被毁了。
将来说亲事,怕是难上加难。
“娘,我没说也是怕你担心。”安宁握紧了顾氏的手,“娘,当时心急救人,我也没多想,若是知道惹来这些事情,我当时就不该多事。反正他们也在医馆门口了。”
“安宁,救人这事是应该的,可现在这亲事,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不嫁!”
“为什么?”顾氏知道安宁是个有主见的,所以想听听她的意思。
安宁咬唇,眸子半眯,语气却是异常的坚定,“这种方式下的亲事,我无法接受。我坚信自己可以给娘亲和安乐过上好日子,这无需依靠冯家。用婚事换来的好日子,这让我感觉就是出卖自己。娘,你愿意这样?”
顾氏摇头,“不愿意!我的安宁不是冯家配得上的,这个我清楚。”
一个冯家,岂能跟安公侯府来比?
安宁就算是流落在外,她也是安公侯府的嫡长孙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