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新瞪大双眼,连忙移开视线,嘴里轻道:“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掌柜和小二也连忙别过头去。
安二夫人看着自己的拖地长裙被拦腰撕开,上好的绸裙成了一片碎布铺在地上。她恼红了脸,低头看着自己的白绫齐膝里裤,气得牙齿的打颤,“你…你…你……”
众人从短暂的惊讶中回过神来,纷纷低头偷笑。
孟晨曦转身过去,抱着孟夏的大腿,道:“娘,她可真不害羞,这么大冷天,她不穿棉裤。”他故意大声的喊道。
果然,外面立刻就沸腾了起来。
“晨曦,可不能这么没礼貌。”孟夏嘴角抽了抽,含笑轻斥。
孟晨曦不满,声音更大了,“娘,她刚刚在人背后说三道四,说娘命硬克夫,还说儿子是一个拖油瓶。娘,你不是说,安公侯府的人都是知礼仪,懂羞耻的吗?可这个二夫人她怎么不一样啊?她刚刚那样,算不算是犯了七出?”
他这么一大声嚷嚷,外面的人全都大概的知道了是怎么一回事。
议论声不时的传了进来。
安大夫人头都不敢抬,实在是丢人啊。
孟夏冷冷的瞥向安二夫人,上下打量了一番,点头,“这个二夫人的确是给安公侯府丢脸了,她这样的人,连一个乡村野妇也不如。晨曦,等一下咱们去找你业哥哥可好?”
“好啊!好啊!”孟晨曦忙点头,“业哥哥说了,如果有人欺负我,或是欺负娘亲的人,一定要告诉他。他可以让人抄了她的家,灭了她的九族。”
众人一听,全都被吓住了,目光直直看着这对长得无害的母子俩。
这世上可马抄家,可以灭人九族,那可是当今圣上啊。
这两人是谁?
安大夫人想起孟晨曦刚刚的话,心跌入了谷底,想必这两人就是摄政王最爱的妻子和儿子了吧?这个庄雨晗啊,她这是把自己作死了。
众丫环婆子们也傻眼了,这么狂妄的话,谁敢说?仔细的回想了一下,她们也是吓坏了。
她们的二夫人就是嘴多了一点,平时有点什么小道消息就和那些夫人小姐们说三道四,以为这样就能显摆自己的消息来得快,却不知祸从口出。
兰宁连忙冲一旁的丫环,道:“还不快点拿披风给你家二夫人包着,这还嫌不够丢人现眼吗?”
她是故意踩住安二夫人的裙摆,就是想给她一点难堪。
什么小寡妇,什么命硬克夫人?
她今天就要让这贱人嘴杂克自己,打哪来的,滚回哪里去。
“兰宁,你居然……”
“我怎么了?”兰宁奇怪的看着安二夫人,“你裙子都破了,怎么这么不小心啊?”
“我……”安二夫人被臊得满脸通红,紧攥着拳头,忍了好久还是忍不下这一口气,“你别仗着自己是郡主就欺负我,刚刚明明就是你踩住了我的裙摆。如果不是你,我会这样吗?”
兰宁听了,不怒反笑,上前,用力点头她的额头,骂道:“我就仗着自己是郡主,我就是欺负你,你能怎么的?我告诉你,别像疯狗一样,到处乱叫,小心我收拾你。”
“你是郡主也不能这么没有王法吧?我们安公侯府也不是这么任由人欺负的。”
“呵呵!”兰宁捂嘴笑了,一脸轻蔑,“你还知有王法啊?你刚刚说我孟姐姐命硬克夫,你这是在诅咒正在重建西凤的摄政王吧?你说说吧,你诅咒摄政王,这罪该怎么承担?”
安二夫人看了孟夏一眼,见对方目光凌厉,一看就是狠角色,她不禁有些后悔了。
“你怎么不说话了?理亏了吗?”兰宁并不放过她。
“兰宁郡主,你可不能含血喷人?那样的话,我可没有说过。”
“你说了。”
倪新指着她,一脸怒气,他手指着一旁的掌柜和小二,还有其她妇人、丫环婆子们,“他们全都听见了,郡主,你随便问一个人都可以。”
众人一听,纷纷垂下脑袋。
谁也不敢做这个出头鸟。
无论是摄政王府,还是安府,倪府,都不是她们这些人能够惹得起的。
此刻,她们都后悔今天应安二夫人的邀出来了。
“李夫人,你来说吧。”兰宁看向李权的媳妇,淡淡的道:“我素闻李大统领为人光明磊落,也同样如此要求家人,我相信,李夫人不会有所隐瞒吧?”
“我……我……”李夫人紧揪着手绢,怯怯的看了看兰宁,又看了看安二夫人。
“怎么?不敢说?”兰宁目露不悦,“你怕得罪了安公侯府,难道就不怕得罪了我,还有摄政王府和倪府?李夫人,你应该听李大统领说过,圣上对摄政王的感情,也该听说过,他们叔侄之间的深厚感情。若是让圣上知道,你们这些人围在一起诅咒摄政王,你说圣上会怎么办?”
轻轻软软的说完这一席话,兰宁优雅的笑看向李夫人。
李夫人头皮发麻,她早就知道兰宁不是能惹的主,可今天才知道,兰宁竟是这么厉害的一个主,三言两语就把她的后路全部都堵死。她身子轻晃,身旁的丫环婆子连忙扶住她,“夫人,你怎么了?”
李夫人心想,装晕算了。
“李夫人,你可别装晕,装晕也避不开这事。”兰宁一句话,又堵了她的路。
李夫人心里那个怨啊。
庄雨晗啊,从今往后,你我再不会有来往。
被你害死了。
安大夫人站了出来,朝兰宁和不远处的孟夏行了一礼,“郡主,我弟妹并不是有心的,郡主,你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