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也许这是一种生命的形式,漫长悠远,应该诉说几十年的篇幅,不能被短短几句话轻易概括了。
半晌,周焱终于开口:“那你呢,为什么会在这儿?”
在这儿,江上行走,一艘船,一碗饭,一碟菜,跟风浪作伴。
船在水上漂着,漂得稳稳当当,李政沉默了会儿,似乎在思考。
“过日子,有什么为什么的。”他随口道。
三两艘船过去,有的船跟他们这艘一样,有的是前后两个头的,外面甲板上站着大人小孩,晒着衣服倒着水。
只有李政的船,向来只有他一人。
周焱也没继续,转移话题问:“你药擦完了?”
“唔。”
周焱上下打量他,说:“脸呢?”
“不擦了。”
周焱把红花油放进塑料袋,说:“我先把油拿回去?还是放这儿?”
“拿回去吧。”
“你现在开船吗?”
“嗯。”
周焱把袋子一系,准备走了,刚转身,她又回头说:“人生三苦,撑船打铁磨豆腐,是谁说的?”
李政挑了挑眉,已经明白了她的意思。
周焱问:“这是至理名言么?”
李政笑了声:“是。”
周焱点点头,这才转身走了。
李政看着她出舱门,听着脚步声远去,指头点着仪表台,站了一会儿,才转身握住方向盘,自言自语笑了声:“个小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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衡通码头。
蒋博文一行人已经等了几日,始终没有盗窃团伙的消息,旅游的好心情早被消磨光了,王洁用手扇着风,皱眉说:“我不想呆在这儿了,真没意思。”
徐洋说:“回家回家,马上回家!妈的,以后再也不来这儿了,什么破旅游城市!”
王洁问高珺:“你呢,还想玩儿啊?”叫了声,她不理,“喂喂喂,看什么看啊!”
顺着高珺的视线,王洁望过去,说:“你们说蒋博文脑子有洞还是怎么的,跟那帮船工聊这么起劲呢?”
徐洋一笑,瞅了眼高珺,意味深长地说:“不聊聊,怎么知道人去哪儿了嘛!”
船工忙活了大半天,汗流浃背,接过蒋博文递来的饮料,拧开猛灌了几口,说:“你问小李那船啊?”
蒋博文说:“是,就他那船,他往哪里开啊?”
“我想想啊。”船工又喝了几口饮料,“啊,好像是到庆州去,去完庆州就回来了。”
“庆州?”
“离这儿也不远,我算算,他们的船开的慢,前天台风肯定开不了,估计过两天就能到了。”
蒋博文道了声谢。
王洁见蒋博文回来了,问:“哎,你刚跟人聊什么呢?”
“没什么。”
徐洋揶揄道:“还能聊什么,不就打听那船去那儿了么。”
“什么船?”王洁不解。
“就住在旅馆那男的,他不是找那人修的船吗。”
王洁想起来了,哼了声,没有搭话。
几个人往回走,高珺落后几步,跟在蒋博文身边,说:“他们说不想玩了,要回去。”
“嗯。”蒋博文心不在焉。
“你呢?”
蒋博文皱了下眉,突然道:“高珺,你是不是知道周焱家发生了什么事?”
高珺一愣:“我……我知道什么啊?”
蒋博文停下脚,转身看着她:“你知道。”
高珺躲开眼:“你胡说什么啊。”
“……周焱掉河里,你见死不救,你既然病倒了,我也不想追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