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西端过来了,南夏就埋头狂吃。可吃了会儿,见他动都不动的,自己吃得也就没那么香了。
“不喜欢就不用迁就我。”她这人向来是有什么就要说出来的。
傅时卿说:“我吃饱了。”
“你刚刚才吃多少啊?”她嘀咕,“不吃就不吃。”
傅时卿:“最近身体不舒服,老犯胃病,吃多了会反酸。”
南夏怔了怔,心里有点后悔,可笨嘴拙舌的又不知道说什么,干脆埋头吃东西了。
好在傅时卿也不是个多话的人,坐一旁安静看着她吃,没半点儿不自在。
俊男靓女,衣着非凡的年轻男人拄着头安静地望着那女孩,在旁人眼里,怎么看,都觉得是在望着自己最深爱的人。
有不少人往他们这边看,大多数目光是落在傅时卿身上,期间还有几波年轻姑娘过来搭讪,说要请他喝东西,把南夏完全无视了。
可他每次都是千篇一律的“谢谢”、“不用”、“抱歉”。
南夏忽然明白为什么他吃饭都要提前清场了。
要换了她,早不胜其烦了,可这人还是雷打不动的平静,好像那些骚扰根本没放心上。南夏都不得不佩服他的定力。
“我吃完了。”不过,她也确实不忍他在这儿陪她受罪了。
两人沿着河道走了会儿,南夏忽然在一棵椰树下驻足:“傅时卿,我有话想问你。”
她的表情很是严肃,跟方才大相径庭。
傅时卿也没什么意外:“问吧。”
“你是不是想通过我对付舒彦?”把埋在心里的问题丢出来后,南夏就紧紧盯着他漂亮迷人的眼睛,眼神变得锐利起来。
看着好像与世无争,什么欲望都没有,谁知道骨子里怎么样呢?
此人前科太多。
就这么对视了半晌,傅时卿开口说:“看够了?”
南夏:“干嘛不回答我的问题?”
他说得干净利落:“因为你脑子有坑。”
“……”
傅时卿瞥了她一眼:“成天不知道在想什么?舒彦那种跳梁小丑,我真想宰了他,我保证他看不到明天的太阳。”
南夏:“……你不是想从他那儿拿到那什么矿山、码头的转让书吗?”
“不是我想,那本来就是我的东西。”
“……”
“就是施舍给乞丐,舒彦他也不配碰。”
南夏虽然也觉得舒彦幼稚:“……你话也说得太难听了吧。”
“难听?”傅时卿挑了挑眉,挺稀奇的模样,“你觉得我说话难听?”
其实他的嗓音低柔沉着,听着让人很醉心,尤其是尾音,有那么一瞬都是酥酥麻麻的。
南夏收敛心神,没打算让他看笑话:“声音好听,可话里的内容难听。”
傅时卿冁然而笑:“我当你夸我了。”
“……”
夜深人静的,两人并肩站在树底下,倒有种说不出的契合感——如果忽略他的话的话。南夏心里不那么畅快,可又不能说他什么。
“你到底想怎么样啊?傅先生,我的广告还没拍完呢,我得回酒店了。”
“我可是病号。”他看她一眼,“你个小没良心的。”
说完他就顺着河道往前面去了。
南夏撇撇嘴,抬脚跟了上去。两个人,又这样安静走了很久,他才停下来跟她说:“时候不早了,我送你回去。”
南夏说:“你是不是真的很忙啊?”
傅时卿点点头:“有个项目,要跟东环集团合作,最近身体不是很好,心情也不好。”
南夏沉默了会儿,垂下头,瓮声瓮气的:“好吧,你注意休息。”
……
第二天要换地方取景,坐大巴,历时三个小时抵达了海滨的一个小镇。
这是依山而建的一个城市,不远处就是码头,自上个世纪开放港口后经济一直处于高速发展的阶段。
大巴在山下的镇口就停了,前面不让过去。
几人收拾了行李,依次下车,去码头转租了几辆车。这依然是个古老的山城,背靠群山险峻,在密林的掩映中辟出难得的净土。
站在小镇路口,其实可以望见这座城市的大半风景,从山麓沿着公路而上,都是些依山而建的老房子,黑瓦石墙,淳朴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