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夏懊恼道:“我怎么知道你喜欢谁啊?”
傅时卿听了这句话,眼底的笑意更深了。他笑起来是真的好看,桃花眼微微眯起, 波光潋滟的,叫人看一眼就要沉沦下去。
南夏说:“你快别笑了。”
递给他一杯水。
傅时卿说:“现在还觉得,是我整你吗?”
“啊?”
他抬手, 曲起的指节轻轻敲在桌面上:“之前在电话里, 你说,是我找人整你。”
被他这样看着,南夏顿时尴尬起来。那句话, 本来就是口不择言,甚至, 是因为他多天不联系自己,应急下随便扯的话。
现在,居然被他这么堂而皇之地拿出来,摆到面上质问她。
南夏:“……”
傅时卿一本正经地说:“南小姐, 你无凭无据诬陷我,对我名誉和精神造成了重大伤害,你小学的思想品德课老师,就是这么教育你的?”
南夏:“……”你有点得寸进尺了啊喂?
自知理亏,她想了想道:“那你想怎么样?”
傅时卿笑了笑,有点儿高深莫测地摩挲了一下杯子:“你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
“现在还没想到,等我想到了再告诉你。”
南夏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是武侠小说看多了吧?
从日料馆出来,南夏深深呼出一口气。头顶阳光灿烂,她忍不住擦了擦额头的汗。傅时卿很体贴地递来一方帕子。
南夏怔了一下,没马上接过来,只是看着他。
傅时卿了然地说:“哦,你想我帮你擦。”说着就要探过来。
南夏眼疾手快,连忙接过,随便往脸上抹了抹:“不劳烦了,还是我自己来吧。”
傅时卿说:“挺有自觉的啊。”
南夏不跟他辩,手里攥着的那帕子,却是狠狠揉了揉又折了折。
……
回到宿舍楼底下,见他还没走的打算,南夏折返回来:“你不回去?”
“我送你上去。”
他单手插在兜里,西装革履,文质彬彬的,这话说出来也是理直气壮,好像,楼上不是她的出租屋,是他的。
南夏还真的愣了好长一会儿,怀疑自己才是鸠占鹊巢的那个:“……那好吧。”
门铃按响。
徐晓慧兴高采烈来开门,看到她身后的傅时卿,笑容又僵住了。那天的一幕还在脑海里挥之不去,正在感慨南夏贫贱不能移、富贵不能淫的时候,两人就和好了,她还把人带了回来。
徐晓慧轻嗽一声,让开了点:“进来吧。”
南夏前脚进去,傅时卿也气定神闲后脚进了门。
徐晓慧压着心里那点儿疑惑,去厨房给他们倒了水,安安分分放到他们面前:“只有水,没有茶。”
话是对傅时卿说的。
心里又在想,南夏这么好脾气的,怎么会跟人置气,还在那种情况下把人撂在雨里,指不定是他干了什么。
这些有钱人家的公子哥儿啊——
徐晓慧叹了口气。
看向傅时卿的目光,也由最初的崇拜变得惊疑不定,甚至隐隐含了丝鄙夷。
屋子实在不大,连日下雨,屋角还漏了水,白色的墙皮都被染成了黑色,此刻,正滴答滴答往下落。
徐晓慧连忙去厨房:“我去找个脸盆接一下。”
南夏说:“你糊涂了?厨房哪有脸盆?只有淘米用的淘米盆!”她无奈去了卫生间。
傅时卿从后面拉住她。
他的动作无比娴熟、自然,所以,当那双宽厚温暖的手包住她的小手时,南夏还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回头望着他。
室内只亮着一盏昏黄的灯,照得她脸色有些红。
“干嘛啊?”她作出凶巴巴的表情。
他莞尔,把她拉到沙发里坐下,挽起袖子:“我去拿。哪能让女孩子做这种事情啊?”
南夏眼睁睁看了他进了卫生间,从一堆杂物里扒拉出一只脸盆,又去了房间递给徐晓慧。
她真不知道说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