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岳氏是个聪明人,应该知道乱说话的下场。”毛贵见王振面色不悦,连忙开口安慰道。
“岳氏再聪明也不及忠王十分之一,本督现在担心的是岳氏已经中了忠王爷的计策现在把实情给讲了出来。”王振沉思了片刻,一脸担忧地向毛贵说道,要知道李云天如果想要对付岳氏的话简直就是小菜一碟。
毛贵立刻沉默不语,他自然清楚李云天的厉害,对付岳氏这种女子简直不费吹灰之力。
“看来本督是要去拜见一下王爷了。”王振的心中感到有些不安,再怎么说王山也是他的侄子,因此无论如何他都不能让其王山卷进来,不然的话对不起兄长不说,还会使得正统帝怀疑他的忠心。
毕竟,王振把王山涉入贺氏一案的事情给瞒了下来,如果让正统帝知道这件事情的话肯定会心生不悦,认为其是在故意打击异己,有扰乱朝政之嫌。
王振非常清楚,正统帝之所以会对其信赖有加,是因为他忠于正统帝,是正统帝身边的一个忠仆,所做的一切事情都是忠于正统帝。
当然了,王振也可以以打击文官集团的名义来铲除朝堂上的对手,以壮大内廷的势力,但前提条件是对正统帝忠诚。
现在别看王振在司礼监里呼风唤雨,他甚至自己的一切都是正统帝给的,因此不敢做出丝毫令正统帝心中生隙的事情,否则恐怕要被别的宦官所取代,内廷里可有不少人对他的位子虎视眈眈。
都察院左都御史的公房里,李云天有些心不在焉地翻阅着手里的公文,下午就要开堂审理贺氏杀夫一案,他等着王振来找他。
李云天可以肯定,王振已经知道岳氏在东厂的事情,这肯定给了他莫大的压力。
如果换做别的地方,王振还有办法打探一下岳氏的情形,可东厂不一样,是司礼监次席秉笔太监鲁荣的地盘,鲁荣为了维护自己在内廷的利益将东厂看得很紧,并且与王振在司礼监以及锦衣卫斗得厉害。
所以,把岳氏放在东厂的话最为安全,这样无形中也拉近了李云天与鲁荣之间的关系。
“王爷,王公公来了。”不久后,云娜快步走进了房里,向李云天沉声禀报道。
“有请。”李云天的嘴角流露出了一丝笑意,放下手里的公文向云娜点了一下头,他与王振的这次会面将决定下午贺氏的案子该如何审,影响案件审理的走向。
如果没有王振的话,李云天在贺氏杀夫案中只需要协调处理三法司之间的关系即可,可有着王振的加入,李云天当先考虑的是代表着正统帝的王振在此案中的态度,然后才轮到三法司。
“王爷,冒昧来访打扰王爷的休息了,恕罪,恕罪。”很快,王振笑着走了进来,向李云天拱手说道。
“王副总管客气了,本王正在想贺氏的案子,王副总管来了大家正好商议一下。”李云天笑了笑,礼貌性地起身向王振伸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让其在一旁的座位上落座。
“王爷,不知贺氏的案情有何进展?”见李云天主动提到案情的进展,王振心中顿时一喜,知道李云天猜到了他的来意,坐下后不动声色地问道。
“此案错综复杂,再加上死者死去日久,要想查清这件案子何其之难!”李云天闻言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然后从桌上的公文旁拿起了岳氏的“口供”,让云娜交给王振,“刚才有人给本王送来了一些东西,本王觉得王副总管应该看看。”
“哦?”王振闻言眼睛就是一眯,他可不认为李云天会无缘无故地给他看什么东西,十有八九与案情有关,保不准就是岳氏交待的东西。
另外,王振也听出了李云天话语中的言外之意,李云天竟然说贺氏的案子“何其之难”,可即便是王振也觉得案子很简单,明显就是岳氏诬陷贺氏,要不然刑部的主事也不会给贺氏发难,使得岳氏因为反坐而入狱。
况且,李云天已经查到了岳氏的奸夫在锦衣卫供职一事,那么案情的脉络越老越清晰,保不准李云天已经知道王山的事情。
因此王振可不认为李云天说的“何其之难”指的是贺氏一案的案情,如果连李云天都审理不了的话那么大明可就无人能审了,李云天这句看似无意之言既是对他的暗示,同时也给贺氏的案子定了性。
当王振从云娜手里接过岳氏的“口供”查看了一眼后,脸色顿时就是微微一变,岳氏向王山的求救信以及对王山身上体貌体征的细致描述无疑证明了王山就是奸夫。
再加上李云天从绣庄里得到的那块腰牌,这两个证据将交叉证明了王山奸夫的身份,如果再被绣庄里见过王山的那些人指证的话,王山将难逃干系。
“诬蔑,这是有人故意在诬陷王校尉,请王爷明察。”虽然王振心中感到震惊,但他却并没有慌乱,放下手里的“口供”后义正言辞地向李云天说道。
很显然,李云天既然把岳氏的口供给王振看,就没有追究王山的意思,联想到刚才李云天说的“何其之难”,王振自然不会认为王山会有事。
“本王也觉得这是无稽之谈,王校尉乃锦衣卫的青年才俊,岂会与岳氏这个不知廉耻的寡妇有所交集。”李云天闻言点了点头,不动声色地向王振说道。
“王爷,没想到此案竟然牵扯到了杂家的侄子,看来案情确实无比复杂,不知王爷想要如何查起?”听闻此言,王振顿时松了一口气,李云天果然没有追查王山的意思,因此他自然要投桃报李,想知道李云天对贺氏杀夫案的态度。
李云天的嘴角流露出了一丝笑意,王振是个聪明人,如果他愿意合作的话那么这个案子将变得简单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