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樱小时候也见过母亲怀弟弟的模样,便笑着说:“恩,这妇人怀了孩子便是有些劳累呢。”
“我只觉得有些对不起表哥,每每我醒来的时候,他都要起来安抚我,惹得他也睡不好。”柳依依说起此事时,有些沮丧。
但苏樱听了,却有些惊讶,她刚来京城,手帕交不多,并没有听闻过范晟睿爱妻的名头。苏大人虽然对魏氏好,但魏氏却不希望给苏樱一种世上所有男人都如苏大人一般的幻想,也与她灌输过不少男子纳妾薄情的事,她自小也就接受了自己父亲是万一挑一的,自己只怕遇不到的观念,如今听范晟睿对柳依依如此好,心中也起了一点点的奢望,范晟睿如此好,他弟弟会不会也如此呢?
苏樱挽着柳依依的手道:“当年我母亲怀我弟弟的时候,我父亲也如此呢,以我父亲的话来说,那便是感同身受,你不用太过于内疚。”
柳依依与苏樱有说了几句,两人来到了一个院子门口,这院子里有些安静,里面倒是郁郁葱葱的,苏樱有些好奇这院子是谁的,但根据礼仪却不好多问。
很快,柳依依便解开了苏樱的疑惑,“樱姐儿,你不是从来没有见过樱花么?这院子里便有一棵,天气有些暖了,它上面长了花骨朵儿了呢。”
“真的?”苏樱有些急切的伸头往院子里看,“听我母亲说,这樱花极为美丽,风一吹,便随风飘散,如花雪一般呢。”
柳依依笑着拉着苏樱进了院子,“快进来看看。”
今天的天气晴朗,这樱花树在蓝蓝的天下吐着花朵儿,当苏樱格外的惊奇,她仰着头看那些盛开了的樱花,一阵风吹来,几片粉色的花瓣落到了苏樱雪白的脸上,显得她如画中仙子一般。苏樱捡了一片花瓣,在手中细细的端详,显然十分愉悦。
范嘉平今儿大清早便去了学友家讨论治学,如今回来进了自己的院子,便见到这样一幅情景,他愣在门口,准备往前踏的腿都停了下来。
柳依依听见了外面的动静,对范嘉平眨了眨眼,对他做了个“苏”的口型,范嘉平这下明白眼前的女孩儿是谁了,他心中更加尴尬,不好走进院子。
苏樱将花瓣放到自己的额间,对柳依依说道:“你说我按照这个花样做一个花钿美不美?”
柳依依笑道:“自然是美的。”
苏樱有些小心的将花瓣放到荷包里,余光却看到门口站着的范嘉平,立即便明白了他是谁,脸上一红,低下头来。
柳依依心中已经哈哈大笑,但面上还是装作十分镇定的模样与苏樱说道:“这是我的小叔子,叫范嘉平。”说完,又对范嘉平说,“这是苏府的小姐,苏樱。”
两名少男少女都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都觉得有些害羞,范嘉平见眼前的明媚少女,又想到时常带着轻愁的宁凝,这两者,是完全不一样的。范嘉平凝了心神,对苏樱行礼道:“苏小姐好。”
苏樱也对范嘉平行了一礼道:“范公子有礼了。”
范嘉平的皮相格外能唬人,他身上的书生气质正是苏樱喜欢的,苏樱心中对这桩亲事的五分满意,也升到了十分。虽然她从小受母亲的教育便是对婚姻的憧憬不要太高,但面对范嘉平这样的翩翩佳公子还是期许未来的。
柳依依见这两人见了面,又见了苏樱脸上的红霞,再见范嘉平面上并不是无动于衷,便松了一口气,笑着对范嘉平说道:“我本是带樱姐儿来看看樱花,正巧碰上了你,你功课繁忙,我们也不打扰你了。”
苏樱也低着头,再也不敢看范嘉平一眼。
范嘉平在原地犹豫了片刻,对苏樱说道,“你很喜欢樱花?”
苏樱没想到范嘉平还会与自己说话,轻轻点了点头道:“我名字中的樱便是由樱花得来,在塞北我并没有机会见到樱花,如今见了,很是喜欢。”
范嘉平若有所思,对苏樱说道:“你等等我。”说完之后,便进了屋子。
苏樱与柳依依面面相觑,不知道范嘉平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好在范嘉平很快从屋子里走了出来,他手中拿着几枝樱花,正是含羞待放的模样,“这是我今早摘下的,准备鉴赏一番,既然你喜欢,便先带回去吧。”
范嘉平身着青袍,气质如竹,一双清淡的眼里带着笑。苏樱不敢接他手中的花。
柳依依等了一阵子,才替她接过了,笑着说:“这花,当我送给樱姐儿的。”
苏樱才喏喏的接了。
大林氏后来面苏樱手上的樱花,双眼一亮,便知道二郎已经答应了这桩亲事,对苏樱便更好的好起来。
苏樱回了苏府,带回了大林氏赠送的许多衣裳首饰,可是她却每日盯着自己窗头的樱花发呆,待樱花谢了的时候,她还不准小丫鬟扔,只将枝叶做成干花,好好的收了起来。
任凭魏氏怎么问,苏樱也不愿意开口。但魏氏也能猜到,苏樱只怕是为范家的二郎,动了心思了。
☆、第204章
虽然儿子松了口,但大林氏还是有些放心不下,便将范嘉平招了过来,有些认真的问起范嘉平此事。
范嘉平听了大林氏的问话,并没有以前对于亲事的羞涩,他只对大林氏认真行了一礼道:“既然是母亲看上的姑娘,那便一定是好的。儿子觉得很不错。”
大林氏看范嘉平这个模样,微微叹了一口气,“平哥儿,母亲希望你能与未来的妻子举案齐眉,相守到老。”
范嘉平心间闪过一丝苦涩,他也曾热烈的期许过于一个姑娘举案齐眉,相守到老,可是到最后一切都是假的。
“母亲你放心,我定不会辜负她的。”范嘉平有些用力的闭了闭眼,将之前的往事云烟通通忘去,坚定的看向了自己的母亲。
大林氏舒了一口气,心间不知是欢喜还是心疼,她虽然当时看透了宁凝的内在,在此时也希望宁凝是个表里如一的好姑娘,她的儿子才不会如此的难过。
因两家都有着定亲的心思,魏氏与大林氏来往得更显频繁起来,明眼人看着,只怕这回到京城的新贵苏家与老牌书香门第范家是要结亲了。
京中众人对这段亲事都有不同的看法。
太子一派当然是乐见其成,苏大人如今回京,在圣上心中是头一份儿,与太子相交甚好的范晟睿的亲弟娶了苏家女,苏大人就算不站在太子这一边,也不会与其他皇子交好去扯太子的后腿。
五皇子一派却是不乐于见到如此,苏大人可以不站在任何一个皇子一边,却也不能与一个天然站在太子这一边的人家结亲。可是这儿女的亲事,哪是五皇子一个前朝的人能左右的?他只能回府问自己的五皇子妃有什么计谋。
因五皇子最近事物繁忙,并没有心思去碰其他的女子,又解决了宁凝这个心腹大患,五皇子妃最近的心情颇好,她听了五皇子的话,只用扇子捂了嘴笑着说道:“此事,夫君不应该与我商量。”
五皇子微微一愣,“此事不与你商量还与谁商量?”那些在后院的妾室讨好男人是有一套,但是做起大事来,却是摸瞎的。
五皇子妃用芊芊玉手指了指宫中的方向,笑着说道:“宫中的那位。”
“宫中的那位?”五皇子突然之间有囫囵开窍之感,可他又有些担忧的问道:“如今她在宫中的地位越来越稳,父皇视为她为掌中宝,她还会管旧情人的婚嫁不成?”外人不知道范嘉平与宁凝的关系,五皇子可是派人了解得透透的。
五皇子妃用扇子轻轻敲了一下五皇子的头,娇笑道:“夫君实在是不明白女人的心思,你想想,若是一个长得不错的女子天天哭着要与你做妾,你不答应,可突然有一天,她要欢欢喜喜的嫁了别人,你心中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