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是那个行事怪异,手段最狠的左使大人吗?
虽然往日里左使大人是会对娇滴滴的小姑娘稍稍宽容一些,但也不至于到现在这种地步吧?
“……恩。”
白泞应了一声。
“至于你。”戏十姨将目光落在卓景身上,笑了,压低声音,用仅仅只有他们三人能听见的声音说道:“国师大人是何等金贵的人,带你回来皆是那骨扇女自己的主意,既然大人觉得我们这儿让大人不舒服了,这便送大人出去如何?”
白泞瞪大眼睛。
她也想出去啊!
怎么不送她出去,早知道刚才就不蹲那个马步了。
“国师大人是怎么来的,就怎么送你出去。”戏十姨慢悠悠的伸出自己的手,“放心,十姨我的功夫比骨扇女可好多了,你就当自己睡一觉,醒来就能躺在自己家中了。”
说完这话,戏十姨作势就要一掌劈下去,卓景往侧边走了一部,一掌落空,戏十姨笑了。
卓景紧紧抿唇,用余光看了白泞一眼,这丫头没心没肺的看着他,莫名叫人觉得火大。
咬紧牙齿,他将两手握拳,搭在腰间,迈开双腿,缓缓蹲下。
明明再简单不过的动作,都被他做出一身的贵气。
白泞听见耳旁的惊叹声,他大抵是第一次做这样的动作也是第一次在这么多人面前这般屈辱。
耳尖悄悄爬上深红色,眼角也慢慢泛红。
半阖上的眼底有光,汇成水,眸色都温柔起来。
真是……全场最漂亮的一个马步了。
“卓景你……。”
白泞觉得很惊讶,明明说要送他出去了,为什么他要妥协?
“闭嘴!”
卓景带着恼怒的声音传过来,他看了白泞一眼,眼底像有一把钩子,直接勾住了白泞刺客有些躁动不安的心。
似乎是觉得一句话不太够,他又转身,对着白泞道:“也不许看我。”
无理取闹!
白泞默默的扭头。
戏十姨歪头,盯着两人看了一会儿,什么都没说,转身去指点那些弟子去了。
这马步扎了挺久,确切的说,是卓景一个人扎了挺久。
白泞就站着看着他扎。
顶头烈日晒着,他出了不少的汗。
她觉得有些新奇。
还没见过卓景被拔掉尖牙利齿的样子,此刻他有点像骄傲的大猫。
“喂,你老实说,十姨是不是想收你做徒弟?”
李元甩着胳膊凑过来,“十姨对我们都是很凶的。”
白泞不吭声,只拿余光去瞅卓景。
李元追着后面问了两句,只是谁也不搭理他,他见状也只能垂头丧气的离开了。
“刚才你为什么不走?”白泞没忍住,还是出声问道。
卓景抿唇,不说话。
“卓景?”
“……。”
“卓大人?”
“……。”
“国师大人?”
白泞脚步轻快,一路缠着他。
甚至连自己不自觉的拉着他的衣袖半拽着他都没发现。
出了皇宫,没了身份,他们两个便仿佛只是互相熟悉的人,不用顾虑太多,反而相处的越来越自在。
“你是不是怕疼?”白泞咔嚓咔嚓的咬着桃子,笑眯眯的。
卓景额角上还有汗,他看着白泞,轻叹一口气。
“不是。”
白泞点头,静待下文。
“白泞,你说实话,你是不是不想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