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家是希望能够借徐家的东风。
虽然不在同一个府,但放眼看却都是南直地方,也算是徐阶的大本营。不过因为南直隶只是一个地理概念,而非政治概念,更不能等同一个省,所以徐阁老的庇佑加成会衰弱许多。
“所以大舅用功读书,还是很重要的。”徐元佐岔开话题道。
大舅沈本芜面色微红:“可惜这么多年,科场不顺。”
徐元佐见大舅穿着燕居道袍,也不知道他的身份,问道:“大舅是生员?”
沈本芜脸色更红:“还不是。”
“童生?”
“差一点……”
“哦!明白……”徐元佐暗道:这就是读了几十年什么都没捞着的典型啊!
沈本菁道:“大哥虽然尚未读出名头来,但是侄儿倒是颇有天姿。”他说到这里,突然掩口。
其他人也纷纷神色黯然。
徐元佐从走进沈家大门就觉得有些压抑,此刻更是明白了——大舅的儿子恐怕夭折了。
徐母也站了起来,颤声问道:“什么时候的事?”
大舅长叹一声:“五年前,落水没的。”
十几岁的孩子最是调皮,尤其在水边长大,从来不把水放在眼里,最容易出事。而这个儿子又恰恰最有希望博取功名,让沈家往上走一个台阶。
“别说这些伤心事,先带敬贞去休息吧,这一路也累了。”老太爷结束了话题,吩咐身边仆人收起了贺礼。又道了一声困乏,先走了。
沈本菁接过了这差事了,请大哥先去读书,自己亲自领妹妹过去。
“你出嫁之后,家里也没动过你的闺楼,仍旧住老地方吧。”沈本菁领着三人穿过后院,越走越深。
徐元佐知道这非但不是欺负庶出姑娘,反倒是一种照顾,看来母亲在家时也是很受父亲疼爱的。若是父亲当年真是年轻有为,家世也算门当户对,那么外公还真是在择婿上没少操心。可惜人无前后眼,谁知道将来会变成什么样。
潜力股也有跌破发行价的。
“表弟,我带你走走。”沈玉君突然对徐元佐道。
沈本菁小有讶异,不过还是没有出言阻止。
徐元佐看了看母亲,见也没有反对,想着也不需要自己铺床叠被,表姐肯定是有事要说,便点头道:“正好,小弟也想四处观赏一番。”
“好啊好啊!”徐良佐也兴奋地跳了起来。
“你跟娘走!”徐母一把拉住了小儿子,什么都不解释就往闺楼去了。
徐元佐跟着沈玉君踏上了另一条石子路,二十来步外有一座月牙门洞。穿过门洞,一片竹海展现在两人面前,在风中刷刷做响。
沈玉君大步走在前面,三转两转将徐元佐带到了一座竹亭里。
两人站定,徐元佐道:“表哥要与小弟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