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绯最受不了和哑哑独处的时候,她看不见,哑哑不能说话,两个人完全无法沟通,每次桃绯叽里呱啦说一堆,都没办法从哑哑那儿获得半点回应,也不知道他到底有没有在听。其实哑哑真的没在听,他哪有功夫搭理桃绯,他还要抓紧时间看书,这样才能在挽茵晚上检查课业的时候受到夸奖,他就像个学堂里最普通不过的学生,沉心用功只为得到父母的夸奖,就连他自己也搞不清楚,他到底是为了讨挽茵开心,还是让自己开心。
秋末紧接着就是冬来,北淮地界偏北,冬天来得特别快,这一日是冬天的第一场雪,金少爷醒了。
在挽茵的印象里,金少爷是个熊孩子,果不其然,他的家庭教育和祝文安一样堪忧,淡如烟曾吐露:“堂主还说要不是我们一言堂要顾及在江湖上的名声,就把挽医师绑回去天天给师兄师姐们看病。”
得知是挽茵救了自己,金少爷第一句话是:“你值多少钱?”
“哈?”
“你开个价,本少爷把你买回藏金山庄去,天天给本少爷看病。”
挽茵平静地注视着金少爷,然后捏着他肥嘟嘟的脸蛋狠狠地揪了几把:“小毛孩,知道自己在跟谁说话?”
“你对本少爷无礼,本少爷不买你了!”
挽茵笑得乐不可支,明明长得跟庙里散财童子似的,非装出一副大老爷的样子,不对,是人贩子,张口闭口就要买人。
当挽茵看见藏金山庄来接金少爷,挽茵笑不出来了。十几匹高大骏马来到一言堂,每匹马上都绑着纯金的鞍鞯,为了给大病初愈的金少爷冲喜,马头上都绑着金丝织成的大金花,给金少爷准备的是一辆马车,比挽茵那个小马车足足大了三倍,车身用上好的黄杨木,黄杨木表面镀金漆,还镶嵌了一个鎏金小窗户,就连马车的门帘子上都用金线绣了满满的金色龙凤图。二十来个家丁穿的更吓人,浑身金色丝绸衣服还嫌不够亮,上面又擦满了金粉。
挽茵看着这批人,感觉自己眼睛有种要瞎的征兆,红花是什么样?绿叶是什么样?挽茵全都不记得,只记得金子……金子……金子……还是金子!满眼都是金黄色,这些人一个个都像会走路的金子,挽茵,好想,把他们,抢走!
“少主!”这些看起来牛哄哄的人,看见金少爷,齐齐行礼。
胖嘟嘟跟莲藕人似的金少爷在众人注目下一步步走下台阶,颇有点王霸之气,从拍卖会的大手笔,挽茵就知道藏金山庄是有钱人,但挽茵从没想过藏金山庄会这么有钱!
由于马车实在太大,以金少爷现在的身高上去有些困难,家丁马上搬出一个纯金打造的矮凳给他垫在脚底下,挽茵从没像现在这么仇富过,纯金的凳子!她愿意当枕头枕着!这死孩子竟然踩在脚底下!
在上马车之前,金少爷还是不死心地又问了挽茵一遍:“你要是什么时候想通了卖身到藏金少爷,本少爷保证你荣华富贵享用不尽。”
我去我去带上我!挽茵在心里这么呐喊,但她眼睛偷偷看了一眼祝文安,祝文安虽然面带微笑,眼中有一道寒光,挽茵默默地压下心中嘹亮的呐喊,没关系,一言堂的库房也有很多金黄色,她查证过。
为了挽茵少受点暗算,明面上祝文安对挽茵总是客客气气的,私下里就……呵呵!
那晚从山坡上滚落的时候,祝文安死命把挽茵护在怀里,挽茵毫发无伤,祝文安的背后被碎石割裂出一道又一道伤痕,小石头割出来的能是什么要紧的伤势,不过是皮毛伤,对舞刀弄枪的祝文安来说算得了什么,抹上一层金创药也就完事了。祝文安表现得活像被人从背后抠去了几块骨头,吓得段小柔赶紧请挽茵给祝文安疗伤。
挽茵把金创药往桌上狠狠一放,道:“后背露出来,我给你上药。”
祝文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马上把亵衣脱了。
挽茵面部抽动:“这不用全脱了……你把衣服掀起来就行。”
祝文安回头,妩媚地看看她:“我喜欢脱。”
祝文安的背宽厚结实,背后的伤痕更给他增添了男人的味道,挽茵从没想过,身为医师的她,看过无数人赤/裸的身体,有一天还会拥有少女青涩的心跳。对着祝文安的时候,她总会卸下所有额外的身份,做一个,只是有了心上人的普通少女。
“挽茵,我能问你件事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