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节(2 / 2)

“崖雪不在,只有我在。”他伸出手,先是点了点她的鼻头,而后疼爱地捏一把她的脸蛋,动作又轻又柔。

幼清想起昨晚喊他上床一起睡的事,顿时没了睡意,往里缩了缩,不大好意思,背对着他,道:“今日不是要和殿下他们去田间么,怎么还不起。”

她往里躲,徳昭就往里靠,手搭上她的胳膊,“我哪舍得丢下你一人在屋里,自然得等你醒了再去。”

幼清摇头,“可不能让殿下他们等,你快去罢,莫管我。”脑子里闪过什么,关切地问,“咳嗽好了吗?还是看过大夫后再去罢。”

徳昭面不改色心不跳地谈起自己的“咳嗽”,道:“已经好了,不需要看大夫。”

与她共榻而眠的机会得之不易,徳昭还想再逗逗她,刚想扳过她的身子,屋外却传来一阵喧闹的声音。

“九堂哥,你怎么还在屋里?”

是毓义的声音。

徳昭一怔,幼清羞得不能见人,索性将自己整个埋进被子里,半点声音都不敢出,生怕被听见。

徳昭皱眉,迟疑了半秒,不太高兴地披衣起身,“你且等等,我这就来。”

毓义在外头喊:“干脆我进屋等罢!”

徳昭回头看幼清,她用被子将自己裹得更严实了。

“不必,你且在屋外等着。”他收回视线,声音严肃不容质疑。

本来已经走到一半,想想还是不能放着她不管,遂又走回去,扯了扯被子,她不肯从锦被里出来,担心毓义随时会闯进来。

徳昭也就不勉强她了,压低声音道:“你放心,他不会进来的,我先出去一会,你收拾好了再出来。”

锦被抖了抖,应该是她点了头。

徳昭放心离去。

出了屋,毓义苦大仇深地凑上前,抬脚就要往屋里走,“九堂哥,你总算出来了,我渴死了,天没亮太子殿下就派人叫醒了我和毓明,带着我们往街上逛了一圈,不许骑马只能用脚走,刚才才回来,我实在渴得不行,快放我进屋喝口茶。”

徳昭伸出臂膀拦下他,“我带你去别处要茶喝。”

毓义一懵,而后反应过来,笑嘻嘻地靠近,在他身上嗅了嗅,指了指屋里,神秘兮兮地问:“虽没有胭脂香,却沾了女儿香,莫非九堂哥在屋里藏了娇人儿?”

这样子的事,徳昭不屑于瞒他,不过是顾忌幼清,怕她脸面薄不好意思,只得撒谎道:“没有。”

毓义不信,非要往屋里去。

徳昭直接将他拖走。

屋外没了动静,幼清这才敢从被子里露出脸来,赧面透红。

这时候才想起查看身子有无异处,里里外外看了个遍,没有被轻薄的痕迹。

一颗悬着的心总算放下。

过去他霸道蛮横不讲理,如今倒真成了个君子。

穿戴洗漱完毕,她往崖雪那边去,一堆人聚在一起,正准备跟随徳昭他们出发去田间看农家是如何劳作的。

皇家子弟,大多养尊处优,先帝认为只有让皇子们融入平民的生活中,方能真正了解到什么才是对百姓最有益处的。

当今皇帝也很赞同先帝的看法,是以每三年便让皇子们到洛城当一回“皇家百姓”。

一晃已到中午,日头毒辣,晒得人只喘气。

毓明想着偷懒,趁人不注意,瞧瞧地往后面去,身子又累又乏,想着找人捶捶背捏捏肩,随意指了个人:“你,过来伺候爷。”

幼清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以为毓明在唤别人,遂没有理会。

毓明皱了皱眉头,显然觉得自己被冒犯了,小小一个侍女,竟然敢对他这个皇子置之不理。

太不像话了。

他上前就准备训话,见她戴着面纱,眉头皱得更深,问:“爷喊你你为何不理?还有,天气这样热,你作甚要戴个面纱?”

幼清定了定神,这下完全反应过来了,毓明喊的就是她。

只顿了半秒,她弯身福礼,道:“回五皇子的话,奴婢在府里原是不戴面纱的,因跟随主子爷出门,不便惊扰他人,遂戴上了面纱。”

毓明听得稀里糊涂,问:“难道你长得很美,美得倾国倾城?”

幼清摇摇头,“奴婢貌丑,丑得惊天动地。”

毓明又气又笑,伸手就要揭她的面纱,幼清下意识往后退。

再退,就要退到水稻田里去了。

忽地后背被人一托,那人熟悉的声音响起,却是冲着她对面的毓明:“毓明,你躲这作甚?”

毓明一吓,摸摸脑袋,“九堂哥,我……”

徳昭面上神情冷峻,负在身后的手却快速地捏了捏幼清的手,大抵是示意她不必害怕。

他朝毓明走去,“你什么?”

毓明想,反正都是要挨骂的,那就干脆找个人陪他一起挨骂,指了幼清,道:“我累极了,想着歇息一会让人递杯茶,这个丫头胆子极大,竟然不理我。”

徳昭双眸微眯,声音似寒冰一般,“你若想唤人伺候,找别人去,她是我身边的丫头,专门只伺候我一人。”

毓明一震,从未见过他这般严厉态度。从前再怎么凶,也不会有这样狠戾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