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为何,她竟有些微微地脸热。
——那她算不算有资格评论他?
“……不瞒您说,若是在老家乡下,我们是小辈,就算不小心做错了事说错了话,总有家中长辈照看着,也不至于行差踏错……可我和怡眉孤身在外,一切行动虽然谨小慎微,可总也怕不知何时自己就说错了话做错了事……”
也不知为什么,惠怡眉总觉得林岳贤似乎有些话中有话。
闻言,华老颌首道,“冲着与你这样投缘,也冲着……唉,也冲着昔日惠相给我的那些照拂……我老头子在英伦也住了二十多年啦!虽然不擅长打交道,但也认识些来我这里吃饭的客人……一点儿小面子是有的!今后要是有什么为难的事儿,只管来找我……”
林岳贤道,“我和怡眉是华老的晚辈,华老又与曾祖父有故……既是如此,我也就厚着脸皮来求一求您……”
“唉,什么求不求的!”华老嗔怪道,“你和小妞妞都出自大家,又都是懂事的好孩子,谁会无缘无故为难你们呢?”
林岳贤微微一笑,斟酌了一会儿,才说道,“……前朝固伦公主之子,艾公子前段时间回了国,因着怡眉的兄长出任了新政府的部长,现在又竞选上了议员,所以……”
说到这儿,他突然停了下来。
华老眯起了眼睛。
这些事情他又怎会不知!
固伦公主是女人当家小鸡肚肠,恨不得旧朝官员个个都像惠相那样,宁可穷死了也要维护艾氏皇朝的体面;可忠臣惠相的曾孙却成为了裴贼的走狗,她心里肯定是不舒服的。
要是在国内,恐怕她也就鞭长莫及,懒得管了。
可现在,这俩孩子在英伦留学,无异于送了两坨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的肉骨头过来给她赏玩……
华老叹了一口气,说道,“固伦公主此人太过于偏执,不大肯听人说话。但我也歹……当年也是在她皇伯父手下当差的人,我去和她说说吧!”
林岳贤愁道,“就怕她反而惦记上我们了。”
华老一滞,突然哈哈大笑了起来!
“小子,你,你啊……你可真有意思!哈哈哈……”
林岳观嘿嘿笑了两声,露出了做坏事又被人当场捉住的讪讪表情。
看着憨态可掬的年轻男人,再看看涨红了脸的惠相曾孙女儿,华老爽朗地笑了起来。
惠怡眉的眼眶有些微热。
林岳贤想尽办法通过教会的关系,让自己竞选英伦皇室成员的家庭教师,现在又带着她来这里求华老的庇护……说到底,都是他在为自己的安全着想,力所能及地调动一切可以利用的关系与固伦公主抗争,唯恐固伦公主仗势欺人……
明白过来以后,惠怡眉主动和华老聊起了天,最后还在华老的要求下,又弹了一曲古琴,还陪着华老下了一盘围棋。
临别时,华老竟有些不舍。
“丫头,我晓得……你要当英伦小公主的家庭教师,自个儿还要念大学,可能还真没什么时间来我这儿……可你要是得了闲啊,就来华爷爷家,不管什么时候,家里都煨着热热的汤,香喷喷的饺子……你什么时候来都有,啊?”
惠怡眉笑着点点头,“我周末就来看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