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宅里只有李叔一个人,李稚跟他打完招呼后拿走户口本,下楼的时候撞见李父正在客厅坐。
李父回头:“回来干嘛?”
李稚扬了扬手里的户口本:“拿户口本。”
“拿去干嘛?”
“结婚呗。”
李父哼了声,没把她的话当真。不过还是顺着她的话说下去:“你要是真敢就这样拿着户口本出门结婚,我就打断那狗男人的腿。”
“哎,怎么说话呢爸?那我不成了狗婆娘。”
李父瞪了眼李稚:“别抬杠。”
李稚耸耸肩:“我真结婚去了啊,跟你说一声。我走了。”
李父挥手让她赶紧滚,压根没当真。
以前学业和工作各方面都要用到户口本复印件,李稚每次拿走户口本都跟他面前胡说八道。好几次都说拿走结婚登记去,头回信了,李父也不可能再信。
导致这回,他也没信。
李稚早把自己以前糊弄李父的事儿给忘得一干二净,这会儿还以为自己通知到位,一看父亲没反对,那就是赞同。
她就更加心安理得、理直气壮的,就这么登记结婚去了。
老公没带回家让家人见一见,婚礼的事儿没跟双方家长谈一谈,拿着个户口本比两袖清风还两袖清风的上民政局去,把自己埋了。
李稚觉得自己这是让梁子齐那事儿绿出阴影来了,倒不是梁子齐伤她心了。主要是给恶心到,说真的,恶心到心理阴影出来了。
想想看,原本两家人都商量好了,高高兴兴置办酒席、婚纱和请帖,等着下聘订婚、结婚。谁知道男方还有个藕断丝连的情人……不对,这就没断过。
要是当初没发现男方出轨,就这么按部就班的订婚、结婚。婚后发现你丈夫在外头还有个温柔小意的情儿,那情儿怀孕还比你早、比你柔弱,好似一朵小白花。
回头冲你面前哭一顿真爱求成全,别人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她绿了小白花。
再可怕点,男方心疼小白花,来上那么一句‘你失去的只是婚姻和丈夫,她失去的是爱情’。
李稚被自己的想象整得浑身恶寒。
她倒不觉得自己想象过于夸张,这个世界上永远不缺脑子有坑的人。
生活远比国产影视剧狗血。
另一边,梁墨跟他的顶头上司申请批假。
警务处助理处长铁面无情:“理由。”
“结婚登记假。”
电话另一头传来一阵混乱,很快就安静下来。警务处助理处长公正无私的声音传来:“和哪位妇女同志?”
“……给不给批?”
“你先说是哪位妇女同志。”
“麦娜丽贝。”
电话那头又传来一阵噼里啪啦的响声,好像是椅子倾倒的声音。
“你娶了个外国女人?你爸妈知道吗?你说真的还是假的?”
“婚假就一次,你说真的还是假的?”
“那可不一定——”
“闭嘴。”
“我说错话了,抱歉。但是,宗砚啊,你真在德国有女朋友了?还跟对方结婚?”
“你先把下午的婚假批下来。”
“行。没问题,宗砚啊,你得给赵伯伯说说这件事儿。你是不是真跟个国外女人结婚了——喂?嘿,这小子!过河拆桥。”
警务处助理处长赵处长跟梁家算是交情不错的,他以前就是梁墨父亲,梁世政的下属,是被一手提拔和扶持上来的。
可以说,没有梁家,就没有现在的警务处助理赵处长。
赵处长也算感激梁家,跟梁家关系挺好,也很照拂梁墨。
梁墨归国不久就能当上总警司这位置,有他推上去的一份力量。
此时赵处长在自己办公室里转悠来转悠去的,挺烦恼的薅薅本来就没几根草的脑袋。
感觉更秃了。
“麦娜丽贝、麦娜丽贝……嘶,怎么听怎么觉得怪?不像是德国女性惯用的名字。麦娜丽贝……meine liebe——我被耍了!”
meine liebe,德语,意为我的爱。
赵处长先入为主的以为梁墨的结婚对象是外国人,一开始就没怀疑。冷静下来就发现不对了,气得他赶紧就给梁世政老先生致电。
“显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