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芳敬淡淡道:“我自然是在教训她。”
薛典见养真受委屈,如何能够忍受,两只眼睛像是要喷火般看着赵芳敬道:“不知殿下是为了什么要教训养真?”
赵芳敬负手冷冷地说:“这还需要我说吗?一个女孩子,千里迢迢,以身犯险,成什么道理!”
薛典叫道:“难道殿下不知她是为了你才以身犯险的?”
赵芳敬喝道:“我自然知道!但是我宁可死在外头,也不想她为了我冒这种险!”
薛典本来满腔怒火,突然听他说了这句,蓦地愣住了。
这会儿养真听见他如此说,再也忍不住了,她流着泪说道:“你干什么要说这种话?为什么要自己咒自己……你既然不喜欢,我回去就是了!”
她抬手拉住薛典的衣袖,带着哭腔道:“薛叔叔咱们回去!”
才走了一步,赵芳敬握住养真的手腕。
养真用力一甩:“你就当没有见过我就是了!”
赵芳敬低头看着她,终于长长地叹了口气。
“行了,是、是十三叔说错话了行不行?”突然间,赵芳敬的语气软了下来。
养真低着头只是流泪,也不做声。
薛典在旁边,眉头深锁,眼神里透出了不可思议之色,斜睨着赵芳敬。
这十三殿下的态度,转变的是不是有些太快了。
赵芳敬却旁若无人的只望着养真,他原本冷若冰霜的脸上跟破冰似的露出了一抹笑意:“是我、我太担心了,一时情急语气才过分了些。”
薛典心头微震。
这时侯,养真原本拽着他衣袖的手慢慢地松开了,薛典迟疑地看看两人,终于十分识趣地悄然退后了。
养真虽松开了薛典的衣袖,却仍是转头看向别处,含着泪,也不理赵芳敬。
赵芳敬又叹了口气:“你……知不知道、我来的路上曾想过多少次,若是你遇险了,我该怎么才好。”
养真心头一动,却仍不做声。
赵芳敬屈膝矮身,把她有些凌乱的衣裳整理了一下:“我怎么会不知道你是为了我才冒险的?方才那句话是真心的,但是十三叔没那么容易就死……”
养真听到一个“死”字,泪涌的更凶了:“你还说?!”
赵芳敬忙噤声,又笑道:“不敢说了。十三叔只是想养真知道,我是男人,是能好生照顾自己的,但是你……你还这样小,又是女孩子,你要是有任何意外,十三叔……就真的活不了了。”
他的声音这样温柔,像是雨点打在了养真的心上,却又很快从眼睛里涌了出来。
养真蓦地转身,张手将赵芳敬抱住:“十三叔!”
心底悲欣交集,养真情不自禁,抱紧他失声哭了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ㄒoㄒ)/~~这章也跟着涌出许多鳄鱼泪~
第43章
且说在养真离京之后, 京城之中另有一番暗涌。
原来自从贵妃在皇帝跟前软磨硬泡的, 终于求了宁宗许了养真跟赵尚奕的亲事后, 王贵妃自然春风得意。
贵妃本觉着自己终于赢了皇后一头, 且是在这样关键大事上——由此也看出了皇帝的心意, 从此皇后自然该灰溜溜的。
谁知起初倒也罢了, 慢慢地王贵妃察觉有些不太对。
皇后似乎并没有因为这件事而格外的颓丧,这自然让贵妃的喜悦感大打了折扣。
王贵妃因而疑心起来, 觉着这其中也许有什么不妥, 只是宫中竟毫无任何风声, 只能吩咐王家之人在外头打听。
王家众人明察暗访,却也一无所获。
直到一日,有个人找到了二公子王应。
王应听了那人所说,魂不附体,当下便递信给宫内。
次日贵妃口谕, 传王应进宫进见。
在贵妃的祈德宫内,王应跟贵妃说了从那人口中听闻之事。
此刻贵妃屏退了众人, 谨慎起见, 王应却仍是靠近贵妃,在她耳畔低低道:“那人说, 乔养真那命格其实是……”如此这般秘密地说了一遍。
王贵妃听罢,面色大变:“他果真是这么说的?”
王应道:“千真万确!”
“他、他从哪里听闻的?”贵妃又问, “消息可是真?”
王应道:“他倒是并没有强让我相信,只是跟我说,此事多半皇后已经知道了, 只是瞒着娘娘而已。”
王贵妃想到皇后异样的反应,脸上的血色慢慢地退了。
“怪不得、怪不得她并不很着急,也不像是真心的懊丧,”贵妃喃喃的,涂着鲜红蔻丹的指甲紧紧地扣着掌心,“按照她的性子本会跟我争个你死我活的……怪不得!”
王应见她满面怒容,忙道:“娘娘息怒!此事万万不能张扬!娘娘更要稳住了才好,不然的话恐怕要坏了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