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衾从指间寒到心底。
江衾从陵园出去的时候,脚步都是虚浮的,她给程曦珩打电话,一次又一次,始终没人接听。
为什么突然变成这样?她刚刚还跟爸爸祈求,想和曦珩好好的,她只剩下他了……
这算是爸爸的回答吗?
程曦珩没有接电话,她的心慢慢沉下去,越来越绝望,她觉得,她此生唯一的温暖也将离她而去了……
程曦珩为什么不接电话了,他不是说他不会不要他,会一直陪着她的吗,为什么这么轻易就不相信她了……不,他是生气了。
他生她的气,她和乔绪走得太近了,甚至把职业道德都丢了,他一定是生气了。
电话还是没接,却被另一个来电显示打断了,此刻看到他的名字,也算是一线生机,“裴先生?”
那一刻,裴翊臣的声音就像是魔鬼的嚎叫,把她送上了最绝望的一路。
她一深一浅地走向陵园门口,终于,在通往门口的小道上看到了乔绪的身影。
他似乎料定了她会来,他在等她。
江衾正想找他,她的愤怒溢于言表,龇牙咧嘴,她不知道此刻的自己有多狰狞,“silly heart的事到底怎么回事?”
“我说过,我要收购e.l。”乔绪的眼眸里平静无澜,嘴角的笑意若有似无,“因为你喜欢。”
似乎觉得不够,他又补了一句,“对了,还记得我们打过的赌吗,如果我收购成功,你会回到我身边。”
江衾看着他,恶狠狠的。susan绝不会自砸品牌,唯一的可能就是徐馥和林果果,徐馥不会自毁前尘,唯一剩下的是,“你收买了林果果?”
“阿衾。”乔绪垂眸看她,一遍又一遍地问,“你愿赌服输吗?”他眉头紧蹙,一脸认真,“你说完就忘了吗?可我很认真。”
江衾觉得自己要崩溃了,他竟然把她的一切视为一场赌注,轻而易举地毁掉了她的幸福,“乔绪!七年前,你欺骗我的感情毁了我的信仰最后害我无家可归。七年后,你连我最后的一点温暖和希望也要剥夺吗?”江衾的手突然圈上乔绪的脖子,用尽全力掐着他,“你要源达你要e.l你不择手段,这些都与我无关,可你为什么要动三色堇!就为了一个可笑的赌注?你让曦珩怎么想我?”
想到程曦珩,她更加悲痛更加绝望,她看着他的眼神越来越狠厉。
这么多年谁关心过她好不好,谁在乎过她是不是还活着,好不容易遇到程曦珩,他倒好,突然出现,然后一次次地干预她,还口口声声说都是为了她,呵呵。
她的手越掐越紧,恨不得拧断他的脖子,“为什么?到底为什么,为什么所有人都见不得我好?我只有程曦珩了,为什么你们一个两个都还是要千方百计地阻止我,破坏我?为什么?为什么?你回答我啊!”
乔绪被掐得血气上冲,脸色充血,却没有一丝反抗,他在赌江衾下不了手,“阿衾,你还有我。我曾想过放弃,可是我不甘心,这七年,我每天都在想你。”
那一瞬间,江衾想了很多,却没有松手的理由。
就这样吧,她想,这就是父亲给他的答案,她要的太多,她的心太坏,她不配得到幸福。
乔绪的肺都快爆炸了,连意识都开始一点点变得模糊,他的手搭上江衾的手臂,却始终没用力,他艰难地开口,“阿衾,再给我一次机会……”
他的指尖冰凉,攀在江衾的手臂上终于使不出一点力气,一点点滑落,他的声音越来越小,“阿衾,住手,我会死……”
“你死有余辜!”江衾的手却没有松,如果乔绪就这么死了,股权就会作为遗产回到江念手里,到时,林月馨就开心了。至于她,她就自首伏法好了,反正。
于这个世界,她太多余。
她突然笑了。
作者有话要说: 啊。这什么鬼!就这样掐上了???江衾住手!哀家受到惊吓了!
这章好肥,超级超级想把它拆成两章的……
我这么勤奋的更文,是不是要夸夸我~~
☆、三十二
二零一五年五月四日。
青年节,农历三月十六,乙未年庚辰月庚辰日,宜祭祀、解除、教牛马、出行、余事勿取,忌动土、破土、行丧、开光、作梁。
天气晴,阳光明媚。
通向衡泉陵园大门的路上一路畅通,没有太多祭拜者,也没有纸钱燃烧的烟雾缭绕。只是,那条路上,隐约可见瘫坐着一个失魂落魄的女人,在她旁边躺着一个面无血色的男人。
那女人披头散发,垂眸看着躺在一边的男人,两眼涣散。
女的叫江衾,男的叫乔绪。
许久。
江衾才渐渐恢复了理智,她开始后悔,觉得害怕。
她推搡着他,一次又一次地叫着他的名字,哀求着,“你别死……”
最后抱着膝盖坐在男人身边,偌大的陵园里,只有她一个人,只有她和她的呼吸声。
好不容易手机铃声响了,划破这令人窒息的安静。
江衾浑身都在发抖,她却不敢接。
在急促的铃声的催促下,她一下又一下地推着乔绪,然后她听到自己颤抖的声音,“乔绪,你别吓我好吗?”
她伸手试探他的鼻息,手却一直在发抖,一定是她抖得太厉害了,否则怎么会感觉不到他的呼吸,“乔绪你没有死,对吗?”
“阿衾?”
江衾在惊慌中抬头,看到一袭黑衣的江念还有她的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