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1 / 2)

轮到严陌的时候,严凤一把将他揽入怀中。

“陌儿最近看起来壮实不少,看来有多多吃饭。”严凤捏捏严陌的小脸蛋,笑着说道。

严陌羞涩的笑了一下,叫了一声大姑。

“阿嫣也长高了不少,看起来又漂亮许多。”

严嫣也叫了一声大姑,一旁薛氏凑趣道:“咱们三姑娘一向漂亮,大家都说三姑娘是随了大姑奶奶呢。”

这薛氏说话倒是挺会说,就是不长眼,严凤是丹凤眼,严嫣却是眼角微挑的杏眼,两人长相是风马牛不相及。不过这种场合,明显能听出是薛氏逢迎严凤,倒也没有什么人不识趣去戳破。

综合起来,严凤虽对威远侯府众小辈们表现的一视同仁,但总归来说还是对严陌及严嫣亲热一些,包括几个弟妹,她也较亲近沈奕瑶一些。

不说是为了沈奕瑶是她弟妹,是威远侯府的侯夫人,就为了她夫家,和镇国公府的人亲近些也没错。

大家坐在一起说了会儿话,老夫人便叫众人退去了,拉着闺女去了内室。

严凤也知道家里定是有事找她,要不然也不会急冲冲就叫她回来。

老夫人将大体情况说了一下,严凤蹙起柳眉。

“你也知道,不是为难,娘也不会叫你回来帮忙。这事关你弟弟,这个忙你可一定要帮。”

“这事儿找镇国公不是更好吗?”严凤并不是推诿,是实话实说。

老夫人叹了一口气,道:“你还不知道老二的性格?!”

好吧,严凤知道。

“可娘你也知道你女婿那性格……”严凤满脸为难。

其实总体来说,严凤嫁去陈家过得还算不错,夫君陈淳虽有些酸腐气质,但到底也秉着君子风度做人,家中有通房姨娘,但因家规森严,倒也没闹出什么宠妻灭妾之事。公爹忙于官场,婆婆是个软性子,大嫂虽精明但是个厚道人,妯娌相处还算和睦。她不是长妇,不用管家,日子倒也过得和顺。

她与陈淳成婚以后,极少红脸,唯有几次都与娘家有关,这让严凤很是有些无奈。她生为家中嫡长女,从小千娇百宠,爹疼娘宠,两个弟弟也对她甚好,不可能因为夫君的有意见便不与娘家来往。

以前她也曾愤怒过,你陈家既然瞧不起我严家,又何必与我家做亲。可人生在世,不如意十之八九,她已为人妇,不可能为此和离,于是只能忍了,并从中多多说和。

之后大弟严霆娶了镇国公家女儿,公爹说了夫君几次,之后陈淳也不阻着她回娘家,倒也让她大喜过望。虽陈淳少不了酸言酸语几句,但如今这已经不算是事儿了,大不了让他少随她到娘家来。

老夫人当然明白女儿的为难之处在哪儿,可要是有办法,她也不会去为难自己亲女儿。

她拉着严凤的手,道:“娘也知道你为难,可这毕竟是你弟弟的大事……”

“行了,娘,这事就交给我吧,夫君那里我去说,你也不要太过劳心。”

严凤确实挺为难的,公爹那里她不好说话,只能让夫君帮忙问问。可陈淳那性子,想着她便头疼。可毕竟是娘家的事,是亲弟弟的事,她也知晓轻重,为难也是要办的。

之后,老夫人留了严凤饭,严凤在威远侯府用了午膳以后,才坐了马车回夫家。

这日晚上,严凤特意等着陈淳温完书,两人才一起歇下。

上了榻,她便把此事说了。

陈淳听完,果不其然眉头一挑,道:“那严霆不是镇国公家女婿吗?何必求到你头上。”

即使已经嫁给陈淳十多载,每次见他提起自己娘家这幅样子,严凤也很是激愤。她强忍着心里的不舒服,嗔了对方一眼,笑着道:“那不是我弟弟吗?你不是他姐夫吗?老丈人终究隔了一层,哪有我们姐弟亲。你这个当姐夫的不帮忙,谁帮忙!”

夫妻十几年,已经足够严凤摸清陈淳的性子了。陈淳这人并不坏,他就是有些僵化迂腐,兼有些大男人主义,并且为人有些小心眼。

果然,陈淳面色和缓了些,但终究心里还是有些不爽快,咕哝道:“你们这些勋贵之后从来不走正经道路,干什么事都喜欢让人大开方便之门。”

严凤心里翻翻眼,很想说一句,你倒是走正经之路,考了十几年还是个举人,你要不是摊上个大员的爹,谁认识你是谁!

腹诽终归腹诽,面上严凤却是极为亲热的靠了过去,温软又带点撒娇意味的道:“人家嫁给你了,就只能依靠你,除了找你还能找谁,我这个做儿媳的去找公爹,总是不好的。”

严凤今年虽已三十多岁,年纪也不小了,但到底富贵人家的妇人都善于保养,看起来也不过是二十多岁的样子。温玉软侬,完全将妇人柔媚之态都表现了出来,陈淳果然吃这套,面色更软了些,点点头。

然后吹灯拉帐,自是不提。

没过两日,陈淳便来告诉严凤答案了。

陈淳的脸色有些难看,先是说此事他爹管不了,之后便疾言厉色呵斥严凤,让她不要再管此事,打消自己的念头,好好在家相夫教子,不要乱搀和。怕严凤阳奉阴违,他又道这事乃上面所办,他们谁都管不了。

这还是陈淳第一次如此疾言厉色对严凤说话,严凤有些心慌。陈淳不让她出门,她只能命身边的陪房回娘家递信。

收到信,老夫人脸色难看至极,严霆也是同样的神色。

陈父乃官拜正三品的兵部左侍郎,武将调令乃分兵部所管,他都不清楚,又是上面,那么想见在当今大熙,也就只有那么屈指可数的几个人了。

人是经不起猜想了,难不成他们严家真的得罪了什么人?

紧跟着严凤之后,陈淳也递了个信过来。

他在信中说了一些之乎者也的话,大体意思是严凤乃出嫁之人,嫁入了陈家,便是陈家妇,妇人的天职乃在家相夫教子,严家有什么事还是不要告诉她的好,给她平添烦恼。最后秉着还是姐夫的情分,他提点了一句,让严霆还是找找自己老丈人的好,毕竟是镇国公的女婿嘛。

严霆看了信,更是恼怒之极,当着老夫人的面便斥了陈家一通。说这门亲,结了还不如不结,他们陈家是什么东西,身上的泥土味儿还未褪去,便对威远侯府大放厥词。

儿子是儿子,女儿还是女儿,女婿也变不了,老夫人能说什么,只能默不作声,心中仓皇,觉得是不是真得罪了什么人。

严霆也是宛如困兽一般,坐立难安。

其实这件事完全是个误会,事情的真相是这般的,陈淳去向陈父打听,这事陈父确实不清楚,但他能感觉出其中有些不对,便告知儿子这事儿他管不了,是上面下得调令。

而陈淳见连父亲都帮不了什么忙,又见他神情凝重,便多想了。所以才会有回来训斥严凤之事,他本就不喜妻子搀和娘家之事,如今他父亲都觉得棘手凝重的,自然不是什么好办之事。

他们陈家立世不易,从地方来到京城数十载,之所以会慢慢站稳脚跟,蒸蒸日上,凭的就是谨慎小心,严人律己。他怕妻子苦求,给父亲添了麻烦,才会特意疾言厉色训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