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节(2 / 2)

这都是她需要面对的问题,却不能成为她自哀自怜的理由。

聂焱,不欠她的。

其实聂焱自己话一出口就知道说错了。

人在艰难的时候,反而更重面子。就跟他一样,刚才元彰说他何至于去求人,戳中的也正是他的面子。如果是他事业最红火,最嚣张的时候,他当然不用去求爷爷告奶奶的,现在要这样做,可不就是因为,他弱么!

他自己被人戳了软肋,发了脾气。

转头出来,就戳梁柔的软肋。

实在是过份。

尤其是听了梁柔说的‘不用可怜我’这样的话,他更是感同身受似得。他其实刚才心里也想对元彰说,不用这么事事替我操心,不用你可怜我。

只是他是男人,他说不出。

聂焱一下子明白了为什么他放不下梁柔。

看到她,他就像是看到了某一面的自己一样。身处绝境,靠着自己在奋力的挣扎。他做不到无动于衷,希望能帮她一点,也希望自己,能得到救赎。

聂焱语气带着些释然,“不是可怜。”他真的不是可怜她。

不过,感同身受的话,聂焱没有跟梁柔说。

他只是劝着,“我敢跟你打赌,你现在要抱着安安走,齐奶奶能跟你拼命。而且,你要打工,也不是不行,可是现在你能靠着年轻干些体力活,老了怎么办?安安才一岁,将来会长成漂亮的女孩子,你要是能力不够,护不住她,你要她往后怎么活?别跟好处硬顶着,好好去上学。”

梁柔反应很快,“你说我,你自己为什么不做?”

怕聂焱听不明白,她接着说:“我听刚才元彰的意思,你要是回家了,就不用在这么求人喝酒了!那不是挺好的,你为什么要跟好处顶着干?”

聂焱被她问的哑口无言。

最终只能胡搅蛮缠,“我是男人!”

这话,让梁柔怎么回?

男人女人,永久都争不出所以然儿的话题。

梁柔特别无奈,其实她心里明白的。她不能拒绝,是因为她无力拒绝。她要是现在还能有别的出路,绝不会愿意带着孩子住在聂焱家。

她太弱了。

人在过于弱小的时候,是没有选择权的。

而聂焱并不是,他,还有选择,还有能靠着自己拼出来的一条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