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笨死了。”
邵俨将那片树叶握在掌心,最后还是伸手揉了揉祁染的发顶,声音沙哑叹了半句,只觉得嗓子一阵腥甜。
怎么做事这样不小心啊……
这样笨,怎么会被人派出来做奸细的。
“你不能拿骂我来转移话题吧。你总要与我说,你应不应吧。”祁染并不知道落叶的事情,她今天的头发是向秋给梳的,弄得极为复杂,方才换衣服的时候,看头发也不怎么乱,便没有拆了重梳。
“你该再想想的。这一场若是我赢了,你就跑不掉了,只能被困在我身边。”邵俨的嗓音哑得不成样子,幽暗的眸子像是要形成巨大的漩涡,要将人的魂魄都吸进去。
最后一句话几乎是一字一顿,他的手指收紧,那片落叶被揉在掌心,竟疼得有些厉害。
祁染皱了眉,总觉得邵俨的话另有所指了。
赢了?赢什么?
纣国这边的情况,她确实没有那么清楚,一时只能猜测邵俨是在说朝堂上的事。
“时候不早了,回去睡吧。”
邵俨用另一只手轻轻碰了一下她的肩,声音压得很低,不知是不是因为夜色已晚,这话透出几分温柔来。
“可是我回去也睡不着啊!今天没有把名分定下来,我上哪里睡得着啊……”祁染委屈地瘪瘪嘴,说完这句又一头扎回邵俨怀里。
“回去吧。明早想清楚了,再与我说。”邵俨缓慢地闭上眼睛,抿紧了唇角,将自嘲的弧度压下去。他深吸一口气,才将后面的话说得完整,“我若是死了,你自然是自由了。可我若是苟延残喘地活下来了……”
邵俨的声音戛然而止,因为下一刻祁染已经亲了上来。
祁染勾住他的脖子,惩罚似的在他唇瓣上咬了一口,拧紧了眉,退了半步仰头看他,神色间满是气恼。
“你……不必,不必如此……”邵俨几乎整个人都僵成了木头,狼狈地移开视线,竟差点磕磕巴巴地说不出话来,“若是有人胁迫,你与我……与我说便是。我会帮你处理,还有……”
邵俨手里还攥着那片落叶,掌心的疼痛不断提醒他事实。
他呼吸时都觉得疼,胸口像是涌起了一阵密密麻麻的酸疼,指尖发颤,甚至疼得有些站不住。
邵俨甚至不知道是因为自己可笑,便是假的也要抓在手里,所以觉着疼。还是因为心疼这小丫头要应付自己这样的人。
可能……还是后者更疼一些吧。
那样笑盈盈地说着喜欢,时不时的亲近……这样青葱似的小人来的讨好一个腌臜的太监,该觉得有多恶心啊!
梦里祁染一身是血缩在角落的样子,好像又出现在眼前,只要想到这小丫头心里该有多委屈,心口便像是让人捅了一刀那样疼。
其实……不必做到这种程度的……
“我可以帮你把事处理干净,到时候……到时候给你足够的银钱……江南,江南是个不错的地方……”
邵俨偏过头,唇瓣被抿成一条线,嗓子几度发紧差点说不出话来。
他想要扯一下唇角,想让语气更为轻松一些,又或者板起脸,说得公事公办。可他多年伪装情绪的功夫都像是失了效,什么都装不出来,只能转过头闭上眼睛将神色掩藏起来。
下一刻,他的话又被一个吻堵住。
祁染托住他的后脑,恶狠狠地加深了这个吻。
邵俨慌乱地抬起手,摁在她的肩上,却在推开的最后一刻,还是僵住了动作。
祁染感觉到他最后的妥协,心中也松了一口气,亲吻重新变得温柔,温柔地撕磨舔舐,一直到邵俨的唇瓣整个红润起来,她才满意地停下了动作。
她勾住邵俨的脖子,手指在他的唇瓣上点了两下。
生得这般好看的薄唇,似乎就不适合说话,便就该时刻亲着,省得他净说一些自己不爱听的。
“别说那些废话了。就一句,你应不应?”
祁染像是戏谑的动作,让邵俨的身体更僵了几分。
“你还是……”
邵俨抿了抿唇,耳根微微红了起来,那双幽深眸子的沉寂被打破,里面的慌乱不安几乎没地方可以藏。
他才说了三个字,祁染又突然亲上来。
这一吻浅尝辄止,她又问了一遍这个问题:“应,还是不应?”
“祁,祁染……”
她近乎无赖的手段,将邵俨的步子彻底打乱,皱紧了眉,哑着嗓子喊了她的名字。
结果邵俨的话音还未落,祁染就又亲了他一口。
“我就听,你应不应!”
祁染扬眉笑了,一句话说得理直气壮。
“你……”
邵俨愣住了,抿紧了唇,怔怔地似乎要说什么。
可是祁染现在只想听一个字,她见还没有达到满意,皱紧了眉,勾住他的脖子,又亲了上去。
邵俨的睫毛颤了颤,缓慢地垂下眸子,心底叹了一口气。
祁染正要退开,重新再问他这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