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汤丹自己想回来,大概还有个重要原因,就是史培军。
她比史培军大一岁呢,追得很紧。
分居两地,追起来很不方便,现在的史培军可不是以前那个满脸痘痘的学渣了。人家虽然生得不太高,但也长相周正帅气,又有汤丹老是从s市给他带各种名牌衣服,史总现在俨然青年才俊,在c州也算小有名气的成功人士了。
你说汤丹急不急,恨不得立刻拜堂成亲送进洞房生米煮成熟饭才好。
而在东方厂,房宗则升任技术副厂长兼总工程师。
何小曼很清楚地知道技术人员的重要性,而在这一系列的重组中,她也看得出房宗则的技术实力。至于敏感和小心眼……谁还没有缺点呢,倪亚宏这么糙的人,不也被她用得很好么?
汤丹和其他两位应聘上岗的中层干部很快就到了位,其中设备科长来自崇光厂,一车间的车间主任来自东方厂。何小曼给了他们充分的用人自主权,对自己所管辖的部门重新定岗定员,报厂部审批,淘汰下来的人员自己在集团内部消化,有部门愿意要的,重新上岗,没部门要的,那就很抱歉,只能暂时待岗拿一半工资。
一时,东方厂哗然,谁也没想到,这一改革,竟然改到了自己头上。
这年头离国企下岗潮还有好几年呢,下岗还是个很罕见的字眼。被淘汰的人当然不能理解。
何小曼很是淡定,亲自见过每一个淘汰人员。单纯因为年龄大、学历低所以被淘汰的,登记下来,尽量厂里寻找合适的岗位安置;如果是因为工作能力不突出、态度还吊儿郎当而被淘汰的,则直接请回家待岗。
这下仿似给全厂职工上了紧箍咒。
眼见着一车间如此一改,改回去十来个待岗的,其他车间虽还没实行主任竞聘和人员分流,但大家都望见了未来的自己,生恐在改革中成为被淘汰的那一拨的。
一时间,职工们的工作热情和敬业精神有了质的飞跃。车间有活的,甩开膀子干;车间没活的,那就找活干;实在找不到活的,那就带本书,认真学习。
大家都在传说,何总最喜欢认真学习的人,喜欢对时代有领悟力、有掌控力的人。
虽然他们不太懂这些话的含义,但他们明白,反正何总就是喜欢积极向上的人。
不过,职工们很快发现,他们并非为了“何总”而积极,他们的“积极”是为了自己能在变革中立足。
因为“何总”在重组初见成效后,功成身退,离开了东方厂。
她从崇光厂带来的工作组,几乎悉数留下。崇光厂派出一位少壮派的副厂长来东方厂担任主要负责人,而何小曼留下的工作组,与竞聘的中层干部一起,成为东方厂复兴的中坚力量。
按原计划,何小曼要回崇光厂,接过石新源代管了将近两个月的庞大集团。
但何小曼给自己放了个假。
东方厂的这场重组实在是很磨人,历经困难重重,才有了如今的局面。何小曼觉得,这事实在比她开拓销售疆域要难得多,也耗神得多。
夏日骄阳,晒得珍珠弄何家门口的水泥地都快要化了。
丁砚又上门了。
“阿姨。”很乖巧地跟王秀珍打招呼。
王秀珍自然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欢喜。一见丁砚来,就眉开眼笑。
“小丁啊,今天这么早。小曼还没起床呢。你要不要上楼去喊她?”
她是不介意丁砚上楼去等女儿起床的。但丁砚没这么不识趣。
“不要了,让她多睡一会儿吧。”丁砚很心疼何小曼,那些没日没夜扑在东方厂的日子,丁砚可都看在眼里,好不容易有几天假期,哪里忍心打扰她。
“那我开电视给你看。”
见王秀珍要去开电视,丁砚立即道:“阿姨我自己来。”
说着,毫不客气地走过去开了电视,电视里正在放连续剧。其实丁砚也没什么兴趣看,倒是王秀珍端了凳子过来,又拿了两个塑料篮子,一边剥毛豆,一边津津有味地看着电视。
丁砚自己去厨房倒了水,宛若自己家中一般。然后也抓过一把毛豆。
“哎哟,小丁你快放下,怎么能让你做事!”王秀珍性急慌忙,赶紧阻止。
不说人家是自己未来女婿,现在还算是客人,就讲这身份,堂堂市长家儿子,在这儿陪你一个病退女工剥毛豆,想想都让王秀珍觉得罪恶。
哪知丁砚竟是极有耐心,微微一笑:“这有什么啊,我在家也常帮我妈做家务呢。”
“真的?”王秀珍有些将信将疑,她听何小曼说过,丁砚在家的确是比较照顾家人,会主动做家务,但也没说会剥毛豆啊。
丁砚却看上去剥得挺好,一颗一颗玉石般的浅绿色小豆子从豆荚里出来,一把把扔进塑料小篓。看上去很纯熟。
天知道,丁砚也是认识了何小曼之后才变得擅长做家务。
以前的他,是不折不扣的富家“少爷”啊!
“阿姨,小曼昨晚上几点睡的?”他像闲聊似的随便问着。
“十一点前吧。我十一点睡觉前起来看过一次锁,那时候小曼房间已经关了灯,应该是睡了。”
十一点,到现在九点,也睡了十个小时啦,看来这次小曼醒来,可以第一眼就看到自己了。
丁砚美滋滋地想。
第196章 中毒了吧
事实上, 想象不宜太美。现实是很“残酷”的。
十个小时怎么够?一直到午饭时间,楼上也毫无动静。
王秀珍有些不安了, 虽说丁砚也是暑假, 还没开学, 但人家学习型人才, 时间也是很宝贵的, 哪有一直让人等的道理。
“这丫头,睡神啊。我去喊她下来吃饭。”王秀珍颇是烧了几个小菜, 既为何小曼,也为丁砚来做客。
丁砚却赶紧阻止:“没事的阿姨,就让她当一回睡神。我们先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