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然握着手机,在阳台上站了许久,连萧瑟清冷的夜风吹在身上都没了什么知觉。
就在这时,身后传了一道叹息声。
“进屋吧,外面凉。”
苏然一惊,彻底回过神来,转过身去,就见傅莫深站在她身后。
微微抿唇,苏然神色复杂道:“你什么时候过来的?不是办公去了吗?”
“站了有一会儿了,我刚打开电脑,但心里慌得厉害,怕一不小心又失去你,就把电脑拿过来了。”
傅莫深说的很缓,听在苏然耳朵里酥酥痒痒的,一股暖意从心底深处油然而生。
她忍不住抱住了男人的腰身,紧紧将脸埋在男人的胸口。
“我不会离开了,再也不会离开了。”
只有彻底分别过一次,才能够明白这份感情的不易和珍贵。
“嗯。”
傅莫深回抱住了她,更加用力,像是要将她整个人都揉进骨子里,那颗心才会踏实。
苏然这时不禁想到了年少时曾看到过的一句话。
一个男人,若深爱你,你抱他的时候,他抱你一定会抱得更紧。
轻轻吐出一口浊气,苏然闷声道:“你刚才是不是都听到了?”
“嗯。”
沉默片刻后,苏然问道:“你……就没有什么想说的吗?”
“只要你在我身边就好。”
傅莫深将头抵在她下巴上,唇瓣微抿,掩去了心底一道冗长的叹息声。
听见这话的苏然怔了怔,而后脸上沉凝的神色渐渐褪去,一抹璀璨夺目的笑意晕染了眼角眉梢。
第二天,傅莫深带着苏然去了城西烈士陵园。
苏然的父亲就埋葬在这里,不过只是一个衣冠冢。
两人都穿的很沉重,黑色的西装,黑色的长裙。
苏然在头上带了一个宽檐帽,将刚刚长出存许头发的脑袋遮了个彻底。
站在墓碑前,她将手中的花放了,同傅莫深一起,齐齐鞠了一躬。
“爸,我来看你了。”
顿了顿,苏然才接着道:“你看到我旁边的男人了吗?她是我现在的丈夫,也是你当年救下的那个男孩。当初那起事件的罪犯,如今也都已经受到应有的惩罚了。”
“我曾经怨恨过莫深借你引开绑匪脱身,前些天啊,警局一个老警员找我谈了一会儿,他是你当年的同事。他说,就算当年莫深没有主动将绑匪引到你那,你也照样会自己用这个法子救他。”
“舍己救人,一直都是你心中坚守不变的信念。这两年来,我经历了许多,也明白了许多。这世上,是非对错,永远都没有一个明确的界限。所以,我现在选择原谅他。”
苏然说完后,傅莫深握紧了她的手。
男人看着墓碑上的照片,眼神幽深,语气格外坚定。
“爸,当年的事我很抱歉。若人死后真的有魂魄,我会亲自去找您忏悔。而在我余生这几十年里,我会照顾好小然,不再让她受到一丝伤害。”
傅莫深说完,再次郑重地鞠了一躬。
两人从墓地离开,便直接回了傅家大宅。
如今这座宅子里冷清得很,傅母在经过傅天晴那一桩事情后,身体就不好了,如今傅父陪着她在国外散心。傅老也不在了,宅子里面就只剩下了一些佣人。
两人刚在客厅休息没多久,管家福叔便从外面进来了。
“少爷,少夫人,白小姐来了。”
傅莫深脸色一沉,“不见。”
“白小姐让我告诉您……”顿了顿,福叔似乎有些难以启齿,迟疑了几秒钟,才继续说道:“一年前她被强奸那件事她查到了新消息,归根究底,她说和您脱不了干系。所以,您有这个责任答应和她见一面谈谈。”
傅莫深神情微顿,眼睛里划过一抹暗色。
几秒钟后,他看向了苏然。
苏然抿唇,终是点了下头,“她要见,你就给她见吧。”
倒要听听白雅查到什么了。
白雅进来后,第一眼看向的是苏然,苏然头上帽子已经摘了下来,露出只有寸许长头发的脑袋。
见状,白雅眼睛里闪过一抹轻嘲之色,却又很快敛去。
“苏然,好久不见。”她已经知道苏然恢复记忆了的笑意。
苏然懂她的意思,面色冷淡,“好久不见,虽然我并不想见你,但既然都让你进来了,你有什么话要对莫深讲的,就赶紧说吧。”
白雅手心一紧,脸色沉了几分。
她看向傅莫深,见男人面色冷漠,并没有半分要为她说话的意思,心头划过一抹尖锐的刺痛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