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然醒来之后没有正眼看过他一眼。
“你……”苏然想让他把手拿开,但这样说又会显得非常刻意,不想在傅莫深面前露怂,她只能干挺着。
傅莫深似乎接受到了苏然的脑电波,松开了她的腰,但是很快又捏住了她的下巴,把她的脸转向自己。
猝不及防的对上傅莫深深海一般的眼眸,苏然瞳孔微缩,心跳都漏跳了一拍。
“你为什么不敢看我?”傅莫深问的很直接,粗暴的让苏然都没来得及伪装自己微微慌乱的情绪。
定了定心神,苏然抬手拂去傅莫深铁钳一般的钳制,勾起一个勉强的微笑,“傅总想多了,我只是在想些事情而已。”
“是吗?想什么?”
“想……我竟然跟自己的合作伙伴上了床,真是不应该。”苏然玻璃珠子一般剔透的眸子分毫不让的回视着傅莫深。
傅莫深突然笑了,只是一双似海般深沉的眼眸冷淡如初,纵使笑意未达眼底,也足够让苏然为这昙花一现的笑容狠狠惊艳一把。
这个始终清冷而疏远的男人笑起来真好看,苏然心想。
“你这意思,是后悔了?”傅莫深敛下笑容,声音无起无伏,甚至有些冷意。
昨晚那个热情而奔放的人,和眼前这个全副武装将真实的自己深深掩埋的苏然判若两人。
苏然强撑起精神应付着傅莫深,下意识的竖起浑身的刺,“后悔倒不至于,毕竟昨晚的体验还是不错的,傅总真是个难得的床伴。”
“只是觉得,喝酒真是耽误事,和自己的合作伙伴发生这样不清不楚的关系,会影响到我们的合作。”
傅莫深的脸色沉了沉,翻身覆到苏然的上方,温热的指尖顺着苏然的腰线一路向上,苏然咬牙忍住了想要躲闪的冲动。
“昨天我们开房的时候你是清醒的。”傅莫深的手停在苏然的颈脖,一翻手腕勾起苏然的下巴,迫使苏然抬头对上他的眼睛。
“至少你知道我们在做什么。”
“那又怎么样?”苏然反问。
“别跟我来酒后乱性这一套。”傅莫深说的极为缓慢而沉稳,充满了压迫感。
在傅莫深给予的高压之下,苏然为了极力表现出自己的不在意,露出一个稍微有些夸张的惊讶的表情,“那难不成傅总还想让我负责么?”
男人盯着苏然的眼神仿佛是想看进苏然的灵魂深处,顿了两秒钟才说,“昨天晚上是我提出来的,我会对你负责。”
停了两息,补充道,“更何况这是你的初夜。”
苏然的面部肌肉渐渐回到平常状态,她的内心受到了极大的冲击和震撼,但她还是勉强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偏过头不屑的说道,“别逗了。”
“都是解决生理需求,第一次和第十次有什么区别?我头一次听说一夜情还用负责。”
语毕,她明显感受到男人捏着她的手力气加大了许多,富有磁性的男低音极为低沉平缓,性感而具有危险性,“你再说一遍?”
苏然压抑住内心的颤抖,深呼吸,扭头看着傅莫深的眼睛,一字一顿的说道,“我们都是成年人,嗨大了一时兴起打一炮再正常不过。”
“今天穿上衣服,出了这个门我们就当什么也没发生过,安安稳稳的当我们的合作伙伴,你还是傅总,我是你的名义夫人兼助理,皆大欢喜。”
傅莫深的眼球很黑,让人看不真切望不穿,但苏然能感受到傅莫深平静面孔下的风雨欲来。
他的眼神让苏然有些难受,下意识的想要逃避,苏然不想让傅莫深这么看着她,就像在看一个陌生人一个敌人一样。
豪华的房间毛毯上散落着傅莫深和苏然的衣物,洁白的床单也因为昨天的激烈凌乱不堪,空气中飘浮着纵欲的味道,缱绻无边的场合里交叠的两人却沉默着针锋相对。
“很好。”良久,傅莫深点了点头,面无表情的说道,“记住你今天说的话。”
说完,傅莫深便放开苏然,起身披了件浴袍,再没有看床上的人一眼,施施然进了浴室。
苏然脱力的瘫软在床上,偏头看着旁边凹陷的枕头,眼眶有些发热,心里泛起酸涩。
她没有处女情结,她只是想等她找到了灵魂相契的人再把自己给对方,没想到就这样草率而轻易的送了出去。
烦躁而懊悔的狠狠拍了几下额头,她用被子紧紧的裹住自己,把自己的脸深深埋进了柔软的枕头里。
只片刻她便若无其事的掀开了被褥,捡起地上几近报销的衣服,哆哆嗦嗦往身上套。
浴室里水声哗啦啦的,有人按响了门铃。
苏然整理好衣服,拉开门,只见一个服务员推着一辆小型推车,上面放着食物和衣服。
“您好,您要的午餐和衣服。”服务员在门口说道。
“麻烦了,我自己拿进去,谢谢。”苏然点了点头,从服务员手里接过推车便关上了门。
把推车推到床边,苏然盯着餐盘看了一会儿,似是下了很大的决心,她揭开了餐盘上的盖子。
果然是她比较喜欢吃的北方菜。
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苏然理了理头发让自己看起来没有那么狼狈,拉开门头也不回的走了。
傅莫深听见关门声,关闭花洒,浑身是水披上浴袍,倚在浴室门口看了看空荡荡的房间。
揉了揉因宿醉而泛疼的额角,款步走到餐车前,打开看了两眼,便兴趣缺缺的换上刚拿上来的衣服,人模人样的离开了酒店。
直接去了公司,得知苏然没有来上班,傅莫深拿着手机的手顿了一下,给顾致安拨了个电话。
“什么事?”顾致安接起电话之后开门见山的说道。
毕竟傅莫深和顾致安,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关系。
“查查苏然在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