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暮行突然问:“卷子做完了?”
宴好被跳跃性的话题整的一懵:“啊?”
江暮行看他压在手肘下的卷子。
宴好明白过来:“没有,后面的大题还都没做。”
江暮行拿走卷子查看。
宴好小口喝咖啡:“班长,明天我还要做卷子吗?”
江暮行垂眸看题:“做到考试前一天。”
宴好不懂就问:“那要记题来不及了吧?”
“只是让你练手感。”江暮行屈指在卷子上面点几下,“红笔。”
宴好从笔袋里拿了红色中性笔给他。
江暮行改卷子:“选择题错了两道……”
宴好没等他说完就出声,满脸惊喜:“才两道?”
江暮行浅薄的唇间吐出一句:“这卷子上全是基础题。”
宴好蔫哒哒的,被打击到了。
江暮行撩起眼皮:“不过填空题一题没错,你进步很大,做得很好。”
宴好晕乎乎的,脸颊发热,他不自在地挠了挠头发,又去拽刘海。
像个得到小红花的小朋友,慌慌张张地捧在手里,不知道怎么办。
——
有客人拎着笔电离开了咖啡馆,江暮行去撤餐,清理桌子。
没多久江暮行又过来了:“我去送外卖。”
“噢好啊……”宴好脑子里想着刚才做错的题,几秒后他猛地清醒,眼睛睁大,“送外卖?你要去送吗?”
江暮行:“……”
气氛尴尬,宴好转转自动笔,发挥失常,一圈没转完就卡壳了,他再转,又卡住。
更尴尬了。
宴好挫败地放下笔:“地方远不远?”
江暮行看手表:“不远。”
“外头很晒。”宴好看窗外,阳光炽烈,“班长,我有帽子你要戴吗?米色的。”
宴好说着就把背包里的棒球帽拿出来:“给你。”
江暮行没接。
宴好眨了眨眼睛,挡在上面的细碎发丝轻动:“干净的,我就今天才戴。”
下一刻他咬咬唇角,干巴巴的说,“昏头了我这是,我都戴了,那就不干净了。”
江暮行手伸向前。
宴好看着眼皮底下的那只手,宽大干燥,指骨分明,很有力量感,指甲修剪的圆润整洁,掌心好多茧子,想摸摸。
然而宴好却慢慢前倾身体,眼底漏出的一丝光亮穿透刘海下的阴影,紧盯他的指尖,湿软的舌尖一点点抵开唇齿。
这一举动背后的欲|望并不温柔,比摸要热烈数倍。
“帽子。”
江暮行徒然出声。
宴好一滞,表情空白,直到对上江暮行锋利的眼睛,他才如同被人拿银针扎了一下心口似的颤了颤,赶忙把帽子递上前,手心里全是细密的冷汗。
“你在这里复习,我一会就回来。”
江暮行面无表情的拿着帽子就走,步子迈得大且沉稳,一刻都没多停。
宴好往沙发里一瘫,身体绷到极致,放松下来就软掉了,后背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湿了大半。
疯了吧,在外面都敢这么胡思乱想。
宴好羞耻地捂住眼睛缓了会儿,透过玻璃窗看外面,“腾”地一下就坐了起来。
江暮行站在车边,背对着他,肩背宽阔。
手里拿着宴好的米色棒球帽。
不到一分钟,江暮行把那顶棒球帽扣到了头上。
宴好的心脏漏跳一拍,接着就失控般剧烈跳动起来,那声音就在耳边响着。
整个世界开始疯狂躁动。
宴好不自觉贴近窗户,一瞬不瞬地凝望着江暮行的后脑勺,眼神炙热迷恋,口中轻声喃喃着:“转过来,转过来,转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