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扯你娘个卵。”听到文氏与风慎吵架,荣山海怒目圆睁,伸出手将范嬷嬷提拎到身前,“我家大娘子性格柔弱,岂会和人争吵?你再敢罗唣,信不信某家一拳硾死你个怂货。”荣山海常年练武,手劲要比常得多,被他这一拎,范嬷嬷只觉得胸闷气短,只有张嘴没有出气的劲。
惜花射月等人就忙跪下,将前因后果讲了一番。范嬷嬷几次欲出口,都被荣山海的一双手给掐了回来。荣山海越听越怒,越听越暴躁,听得心头火起,照着范嬷嬷的脸上扇去。
只听得‘噗’的一声,范嬷嬷合着血水吐出两颗牙齿,昏厥过去。
“山海舅舅。”风重华焦急地喊他,现在当务之急是请文谦,并不是教训范嬷嬷。
荣山海冷冷地“哼”了声,将已的范嬷嬷扔到一旁:“老爷天不亮就入了宫,今日是小朝会,怕是要天黑才能到家。我爹娘也不在,有个农庄今年收成不好,我爹娘都过去了。你两个哥哥在乡下陪你舅母,你且等着,我这就套马去请老爷。”
说着话,他开始吩咐起府里的人。一会工夫就有人套好马车往乡下传信,也有人准备好腰间孝布替他系上,更有几个健妇将范嬷嬷结结实实的捆上,扔到旁边。
等到文谦与荣山海乘马从宫内回来时,还不到一个时辰。
文谦顾不得身上尚穿着朝服,跌跌撞撞地跑到花厅。远远地,他便望见花厅里白茫茫的一片。
只觉心中似被戳了一刀,“哇”的一声,不觉喷出一口血来,身子慢慢向下倒去。
“老爷,倒不得啊。”荣山海连忙从后方抱住他,“华姐儿还小,万事都须老爷操持。太太和两位哥儿都在乡下,最快也得后日才能赶回。老爷若是倒了,华姐儿怎么办?”
文谦用力在胸口捶了几下,这才强撑着站起。
花厅内的风重华听到响声,早已远远的跑来,此时见到文谦如此,心中只觉得哀伤无比,缓缓跪倒在地。
“舅舅。”晶莹泪珠从腮边滚落。
见她如此,文谦心底一凛,连忙将她揽入怀中。怀中的孩子又瘦又小,尤其是额间那抹嫣红,红得触目惊心。
“舅舅对不起你,对不起你娘。”文谦失声痛哭,若是他能早些下决断,逼着文氏与风慎和离,文氏又岂会撒手西去?若是当年,他能生起勇气反对长公主,不令文氏嫁入风家,又怎会让文氏受这许多苦?
在文谦怀中的风重华机械地摇摇头,而后用力将文谦抱紧。
在马车上,文谦一直握着风重华的手,久久不愿松开。他脸色阴沉,双唇紧抿,眸子里燃烧着一团火焰。
风府白幔飘飘,灵棚前白烛火焰摇曳,乱哄哄人来人往,哭声不绝于耳。
见到文谦携着风重华来了,下人们不自觉的让出地方,相互对视着,皆出怪异的神情。
文谦也不说话,先是上了香,眼中半点泪水也无,倒令那些准备上前相劝的仆妇们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风慎何在?”上过了香,文谦冷声道。
嫡妻去世了,可是这灵棚中居然只有姨娘和庶女们在守灵,府里的正主居然一个都没出现。
“二老爷……”几个干事的婆子面面相觑,你推我,我推你,个个都将身子向后退。
她们怎么回话?难道要让她们告诉亲家老爷,府里的二老爷与郑铭琴被人捉奸在后花园的小榭中,这会老夫人已经气得背过了。李浚在府里大吵大闹,说要杀了风慎以报侮妻之恨。
他们在三瑞堂闹得天翻地覆,哪里还顾得上这里的灵棚?
跪在地上的关姨娘,何姨娘,夏姨娘更是将头垂得低低的,生怕文谦询问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