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了,他们的关系早就变了味!
“对不起,都怪我!”望着醉得不省人事的陆宴初,豆苗儿怔怔定在原地,眼眶通红。
赴京在即,他却把自己喝得酩酊大醉,为什么?
缓缓蹲下身子,豆苗儿抓住他垂落的右手,负罪感像是一座山,沉沉压在她身上。她之前没想到事情会变得这么糟糕!她以为对他来说,这不算什么……
整件事从头至尾都是她的错,倘若陆宴初因此而耽误了什么,她如何承担得起?紧紧攥住他手,豆苗儿哽咽道:“陆宴初,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我要怎么做,你才能好受些?”
滚烫的水一滴滴落在手背,是她眼泪。
眉尖簇起,眼皮颤了颤,陆宴初却没有睁开双眸。
那晚发生的一切,包括现在他来找她,所有的举动仿佛失控,但——
真的失控了吗?
她说都怪她?倘若全部是她的错,他此刻一定不会现在这样般饱受煎熬与折磨。他知道,不止是她的错,是他,是他没控制住自己内心里住着的那个魔鬼。
埋首哭了半晌,豆苗儿松开他手。
火炉上的醒酒汤煮开了,咕噜咕噜一直冒泡。
将醒酒汤盛了一碗,放在旁边桌上晾凉。豆苗儿愣愣站在桌旁,热泪又从脸颊静静的滚落。
她突然有些后悔了!
陆宴初正直善良,他有强烈的责任感,甚至他对自己的要求格外严苛,那晚对其他男人来说或许只是一夜风流,但对于他,她明明知道并不是这样。
闭眸,豆苗儿蓦地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疲惫。
她实在不知道怎么办了……
叹气转身,却险些撞上一堵坚硬的墙。不是墙,是陆宴初!他站在背光处,高大的身子遮挡住所有光亮。
从头到脚笼罩在他带来的灰暗之中,豆苗儿仰首,呆呆望着他脸,不知能说什么。
两相沉默,陆宴初攫住她脸:“你瘦了很多。”
他低哑的话语伴着浓烈酒气扑面而来,不知为何,听着特别想哭。死死咬住唇,豆苗儿垂低了头,忍着不掉泪。
黑暗一点点朝她压下来,豆苗儿浑身僵住,一动不能动。
酒气汹涌地灌入鼻尖,他们只剩咫尺之距。蓦地惊醒,在他即将触及到她唇时,豆苗儿用力偏开头,避开了他的吻。
双腿发软,她勉强后退,倚靠墙面支撑身体,胸腔内的一颗心蓦地砰砰乱跳起来,豆苗儿不知道陆宴初怎么了!他居然想亲她?
胸口起伏,她情绪不稳定的鼓起勇气问:“陆宴初,你是不是醉了?”
“或许。”言简意赅,他亦步亦趋跟着她步伐,沉默地将她堵在黑暗的角落。
彼此身体紧贴,温度不断攀升,热得脸颊都红了。豆苗儿被酒气熏得头晕,就好像她也喝醉了一样。
“陆宴初。”她喘着气看他,眸中波光潋滟,像沉在碧潭里的一颗星,“你……你是不是想要我?”
暧昧的静寂里,回答她的是一串绵长深沉的吻,他火热的身躯重重压在她身上,手狠箍住她腰,抱着她不断不断地索取。
衣衫剥落,一地凌乱,满室旖旎……
天逐渐亮了。
慢慢睁开双眼,豆苗儿迷茫地望着头顶,这是她家,她的床。
轻轻一动,身体传来的那股如车碾过的痛觉,对她来说已经不那么陌生。
像是察觉到什么,豆苗儿猛地扭头,面色霎变,她又急又怕又羞,连脑子都冻住,一点都转不动了。陆宴初此刻就睡在她旁边,该怎么办?
昨晚……
懊恼地狠狠咬牙,豆苗儿愁得小脸拧成一团,昨晚陆宴初醉了,但她可是滴酒未沾,所以这事儿,好像还是得怨她!为什么会这样?豆苗儿攥着棉被,烦恼地别过头,这一瞥,却对上了不知何时已清醒的陆宴初的双眸。
他眸子漆黑清澈,不复昨夜的浑浊沉郁。
俨然已从醉酒中清醒。
豆苗儿无话可说,她垂眸,静静等待他的兴师问罪。
孰知气氛却缄默下来,久久无言。
半晌过去,空中响起“嘶嘶呲呲”的声音,似是大黄黑妹在外用爪子拼命地挠门。豆苗儿缓缓转动眼珠,平日夜里她鲜少锁内屋,这会儿它们大抵是饿坏了?
一动不敢动地躺在床榻,豆苗儿逐渐沉不住气,困在这里,她整个人倍感拘束,连呼吸都怕太过用力。
“我明早启程。”他清晨微哑的嗓音打破了沉寂。
愣了下,知他说的是赴京赶考,豆苗儿扯了下唇,干巴巴道:“祝你一路顺风,金榜题名。”
“快则三月有余,慢则半年。”顿了顿,陆宴初掀被,捡起散乱的里衣,他慢条斯理穿上,又抬了抬下颔,给她示意方向,“帮我捡下。”
“嗯?哦!”反应迟钝地颔首,豆苗儿从被子里伸出光裸的手臂,在地上胡乱摸索一阵,成功将他的衣服攥在了手里。等最后递给他时,豆苗儿不经意一看,整张脸顿时像煮透了的螃蟹,她手里拿着的,竟然是他亵裤!
从容不迫地从她手里接走,陆宴初面色状似镇静。
出神地盯着他,直至他准备穿亵裤,豆苗儿才反应过来地转身,用被子捂住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