摆弄得正入神,对有些地方她尚且不大明白,纪陶却掀帘子进了船舱。唐糖羞得无地自容,慌忙藏了小娃娃,问:“三哥,我……睡了多久?什么时辰了?”
纪陶压根没发现她的小动作:“睡了不久,这会儿约莫是丑时。”
“我的面呢?”
“小猪睡得太死,我也饿了,便给吃了。“又走过来摸她脑门,很是忧心,“嗯?还是烫,怎么的一滴汗都未发?”
唐糖按着他的手,脑门上冰冰凉的很舒服:“纪陶,我会死么?”
“又浑说。”纪陶正欲撤开去,“我再给你盛面去。”
然而唐糖按着那只手不肯放。
“不饿?”
“饿的。”
“那我去盛面。”
唐糖睡了一觉长了力气,抓紧他的手狠拽了一把。
纪陶没法动弹,声音温存:“船头上用炉子小火煨着,面是热的,就是烂一点,这样正方便喂。盛来好边喂边陪你说话可好?”
唐糖只是攥紧了,不让他挪动一步。
“别闹。”
船舱里很黑,他本来俯身同她说话,唐糖竟是一臂搂住了他的脑袋。
他发现她的臂膀光溜溜的,一时喉咙发干:“糖糖,不吃了么?”
她声音涩涩的,眸子却晶晶亮:“要……吃的。”
作者有话要说: 大纲菌:遁走,泥们自行发挥罢!
纪陶:收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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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忙的要死,而且要出门,回家先碎觉,碎到半夜起床码字也是蛮拼的
第80章 鸟语声
纪陶有些不敢置信:“糖糖?”
“嗯。”
“小狐狸……你浑身都是伤。”
唐糖用鼻尖抵着他的,蹭一蹭:“说了别唤我小狐狸,伤了才更需要安慰的罢?”
纪陶只觉得心都要化在这夜船间:“我舍不得欺侮你。”
唐糖假作吃惊:“怎么,原来你还想要欺侮我!”
纪陶知道上当,面色微沉,却被她搂紧了,怎都挣不开脑袋。
唐糖看他空落落的样子,益发动心,心底突突直跳,壮着胆子问:“纪陶,你不累么,要不要躺一会儿?”说着身子往里头让了让,腾出半张空榻来。
纪陶不置可否,低哼了声,不肯再受她作弄。
唐糖扯一扯他的衣裳,泪眼汪汪的:“我不想吃面,但一个人闭上眼睛,就看到那道黑巷子。他扯着我的脑袋,往墙上……纪陶,你躺下来陪我说话。”
纪陶听是这个缘由,心疼得滴血:“……好。”他和衣躺下,并不疑有诈。
船上的榻不可能很大,二人均小心翼翼躺着,连手都不曾碰一下。
唐糖侧过身子来凝视他半天,忽然冒出一句:“纪陶,你现在怎么是个老男人了,还是个大胡子,我有的时候想起自己暗恋的那个小哥哥,那个人又干净又温暖,冰山都能被他捂化了。”
纪陶不大受用:“谁两天不刮胡子都是这个样子,刮干净了……我照样还是你的小哥哥。”
唐糖凑过脑袋去吻他面颊,躺卧的姿态很舒适,吻起来又踏实又安逸。
那些胡茬磨在她唇上麻麻痒痒,她只觉得这种感受亦很新鲜,索性将他面上每一处都轻轻点吻一遍。唐糖极尽疼惜,仿佛下一刻就会失掉似的。
“纪陶。那个时候,纪方告诉我说,我的小哥哥就长眠在南院外的那个土堆。你可知那种感受?同我约好要重逢的那个人,近在咫尺,但他在土里……我连看都不敢去看,不是害怕,我真不信。”
“糖糖……”
“现在想想,赵思危说我像个眉头的苍蝇,却自以为是个扑火的飞蛾,说得还挺有道理……那时候我以为世上就剩下我一个人,你却一味在旁做戏、做戏、做戏……真不知是不是人啊?”
“三哥的确不是人……”
唐糖继续细碎吻他:“即便这样,我还是觉得自己赚了。”
纪陶极是感动,正欲回应,却听见她又说:“诶,那个死鬼埋便埋了,我赚得一个大胡子,老男人总是更有风味些的罢!咦咦,三爷你怎么啦?”
他佯作生气:“……气昏了。”
“唔,昏过去岂不是更方便我下手?”
下手……他听得心头一动,可她说虽这么说,却并不见下手,于每一处依旧蜻蜓点水。纪陶被吻得十分着恼,几番难以自持,又不想伸出手破坏此刻静谧。
唐糖坏得很,知他情动,偏生往他唇上啄了两口,听他呼吸都急促起来,又攫来轻轻咬了咬,忽就这么停了,眼睛扑闪闪望着他,泪珠都还沾在睫毛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