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家后,雪下的绵密起来。
乔墨在大门口下车,马车则绕到西院进门。进入上房时,房中已笼了炭火,取下大氅,张夏送来滚热的牛奶。乔墨不爱喝这个,这种生牛奶煮熟后加点糖,味道并不算好,总有股子腥气,但为了多为身体补充营养,他仍是每天喝上一碗。
“准备午饭吧。”乔墨一口气将热牛奶喝了,又漱过口,说:“先简单用两样给我送来,等康郡王来你们好生招待。就说我坐车累了,不能奉陪,请他见谅。”
乔墨觉得还是与这位热情的康郡王保持必要的距离比较好。
张夏明白他的顾虑,领命下去布置。
厨下做的很快,一荤一素两样菜,加一盅鸽子汤。乔墨也是饿了,吃了两碗米饭,半碗菜,一盅鸽子汤喝了大半,吃饱了就觉得犯困,交代张夏几句便去睡了。司徒煊来的时候他早已是睡熟,毫不知情,对方也没叫醒他。
司徒煊似乎并不介意乔墨的“无礼”,用过精心准备的饭菜,便在东厢歇息。
乔墨一觉醒来已是一个时辰后,对此已是习以为常,眼下他是又能吃又能睡,脸上都长肉了。刚开始他还控制着饮食,生怕吃成个团子,可不吃就饿的发慌,况且肚子里还揣着一个,他试了两天就不敢再试了。
张夏进来服侍梳洗,低声说道:“公子,康郡王尚未离开。”
“没走?”乔墨朝窗外看了一眼,因窗子关着,也看不见外面天色。
张夏见状说:“雪已下的大了,地上已铺了一层,康郡王说雪大不好赶路,暂且借住一晚。”
乔墨将窗子稍稍打开一些,果然见院子里、房顶上都落的一片雪白,雪还在下,绵绵密密,遮人视线。这样的天气若是要走车还是能走,就是不好走,即便如此,乔墨还是断定司徒煊是故意留下。
见司徒煊没出东厢,乔墨也没打搅,让张夏去西院取来竹篾,继续琢磨竹编的圆沙发。他已尝试过好几次,摸到了点儿窍门儿,只是这圆沙发比以往做的东西体积大,又需要弯折定型,比较费事。张夏在旁边搭手,就着上房暖融融的炭火,花费了好一番功夫终于弄出了一个成品。
原本这样的沙发是采用竹藤编织,乔墨因为没做过,为了省点力气,只用竹藤做了骨架,其他部分全部用竹篾细细编织,完成后也算不错。
乔墨伸手按了按,觉得承重可以,便试探着坐上去。
“公子小心些。”张夏在旁半扶着。
竹子具有韧性,乍一坐上去微微朝下凹陷,双手往左右圆扶手上一搭,倒是挺舒服,还能闻到竹子的清香。乔墨试过之后就站了起来,眼下正值雪天,坐竹沙发太凉了,或者可以铺上绵软的坐垫。
“这个夏天用倒是凉爽。”张夏也看出竹沙发的好处,当然,竹椅也有凉爽的功用,只是比不得这种圆沙发造型讨巧。
“若是全部用竹藤,承受里会更大,这样的圆沙发可大可小,可一人用也可两人三人那么宽敞。”
“谁会要那么大?往哪儿摆呀。”张夏笑道。
乔墨笑笑,让张夏把东西收起来,现在也不急着做,等明年春上做,正好夏天销售。估摸着时候不早了,却似乎不见东厢有动静,正考虑要不要过去看看时,东厢房的门开了。先出来的是司徒煊身边的护卫,双手捧着个带锁的长匣子,出来后便往西院去了,听着动静是去牵马了,看来是要进城。随后才见司徒煊出来,径直来了上房。
“世叔忙什么呢?”乔墨躲了大多天,略有点儿心虚,便先张口招呼,请人落座喝茶。
“京里有点事务。”司徒煊简单的说了一句,端起热茶啜了两口,道:“这茶倒是好,今年宫里的新茶,齐韫给的?”
“嗯,舅舅送了好些东西,里头有两罐儿茶叶,还是前两天收拾柜子看见的。上回世叔来招待不周,连个好茶叶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