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屋里的孙母,这会儿正好也出来,听见了冯轩的话,很是高兴,觉得这女婿没白找,是个疼媳妇的,将来女儿日子定然不难过的。
“有什么东西就由我和尹儿来拿吧,红枣茶锅里热着,你们拿了碗盛。”孙母笑着道。
“娘。”“岳母。”孙惠和冯轩见了,立刻喊道。
“不了,东西挺重的,我来搬就是了。您还是进去歇息吧。”冯轩自然是没答应,他怎么可能让岳母搬,自己进去喝茶?这也太不是东西了。
孙母笑着摇头,道:“你这孩子,可是想差了,你岳母我是地里干活的,有把子力气呢!你就看着吧,瞧瞧我可会吃力。”心里更加的满意。
往车边走,掀开布帘,见了六个篮子,满满的放了东西,孙母一手拎了一个,确实挺沉的:“都是些什么,倒是很有份量。”因为篮子上盖了红纸,还真不知道装了什么。
冯轩上前拎了两篮子,他在家也做事,手上有劲,所以并不算吃力,听了孙母问话,答道:“我娘准备的,我也不知道是些什么,到家的时候您掀开看看吧。”东西都是冯母买的,一早就包装好了,除了她,也没人知道里面是什么。
孙惠和弟弟一人拎了一篮子,东西都放在了屋子角落,孙母也没掀开看,而是立即往厨房去。
端了红枣茶进来,让女儿女婿暖身子,桌上孙母问道:“轩小子可有什么爱吃的,中午时候我做了给你尝尝。”她也不知道自己女婿爱吃什么,怕做出来的东西不合他胃口。
“我随意,岳母做什么都行。”冯轩放下筷子,咽了嘴里的红枣,急忙回道。
孙母听了,拿不定主意,这回答跟没回答一样,还要再问的时候,孙惠道:“做一道腌制的鱼,还有就是排骨糖醋了,他爱吃这两样。至于我,娘是清楚的,切盘子酱牛肉。”这酱牛肉,最深印象就是到这儿吃的第一道荤,以后每每都不能忘记,是最爱的了。
“好,这两道菜,娘也是做过的,手艺还不错。”冯母听了女儿所说的这两道菜,她还挺拿手的,而且家里都有,鱼本来腌制的就多,至于排骨,女儿刚大婚,这东西自然少不了。“你的酱牛肉也有,中午给你切一盘子。”
看着自己儿子,孙母道:“过会儿叫了周山和小树过来,陪陪你姐夫。”周彤没两天就大婚了,这会儿不好出来,就不叫她了。
冯轩丢下筷子,对孙母道:“岳母,过会儿我和惠子往周叔叔家去,一道儿说了,就不必小舅子大冷天的跑一趟了。”他还得把带的礼送过去,正好说了。
“也好,那就让尹儿在家里帮着做事吧。”
六个篮子,是往三处送的,每家两篮子。孙家、周家算是孙惠的娘家,而还有一处,吴家——是媒人。
周奶奶接了篮子,笑道:“可真客气,往这儿也送了。里面走,喝口茶吧。”她还真没想过,居然这儿也备了礼,冯家可真是有心了。
“不了,还得往吴叔叔家去。”孙惠道。
点头,周奶奶道:“也是,得去好好谢谢。那你们午后过来玩,和彤儿说说话。”当然了,和彤儿说话的自然是孙惠,冯轩是外男,就算没有那么的男女大防,也是不合礼数的。
“过会儿让山子带小树往我家去,正好陪陪。”孙惠上车前和周奶奶道。
周奶奶道:“我过会儿就打发他们去。”
进了屋,掀开篮子上的红纸,周奶奶看了一眼,道:“这东西给的也太多了吧,别家回门带上一半,就是富裕的了。”
周爷爷转悠进来,看见俩篮子,道:“哪来的,怎么给了这么多?”他刚刚外去有事了,也不知道孙惠和冯轩来过。见了这俩篮子东西,自然疑惑。
把红纸盖上,周奶奶道:“还能有谁?这不是惠丫头今天回门嘛,她婆婆给准备的礼。”
“我家也有,还这么多?”周爷爷奇道。
“好了,东西都送来了,自然是有的。”周奶奶让把东西收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出门道:“我去找找山子和小树,让他们过去陪陪客。”也不知道往哪儿去了。
桌上摆了一坛子酒,除了小树,每人倒了一点,本来孙惠还要拦着的,弟弟和山子年纪太小,就算是冯轩也不算大,喝酒早了些。
不过被孙母拉住,在她看来,十岁出头的小子沾酒没什么,多着呢。而且她买的是米酒,不伤人,喝了没事儿。
喝了几口,菜也每样动了点,冯轩开口问道:“今年你们俩都不往私塾里去了?”他也是听孙惠提了一句,记心里了。这会儿在桌上也没外人,就问了出来。
孙尹点头:“是不准备去了,在我看来,已经该学的都学了。又不准备科举,没必要再往私塾里去了。费钱不说,我也坐不住。还不如出来找点事情做做。”进私塾之前,他就是这个态度,本就是为了识字,能懂些道理才去的,现在目的达到了,自然就不用再去了。
周山在孙尹话说完后,也道:“我也不去的,像孙尹说的,也没什么好学的了。”他也不怎么志于学,如果不是怕交的钱白费了,也不可能埋着脑袋学下来。
冯轩听了他们两个的话,都是确定了不再继续学,道:“那家里人可有说,不进学你们干嘛?”学了一年字,当然不是说还要去下地,总会安排到哪个铺子里,先做学徒,慢慢上手账房或是帮人做掌柜的。
周山这次先道:“自然是想去铺子里的,像吴二哥那样最好。我爹已经托人在问,不过也不好找,这样的好事儿,基本都是给家里的亲戚,外人用的倒不多。”外人哪里有家里人放心?
孙尹摇头,他并没打算到人家铺子做账房:“我是不这么想的,准备着自己先跑货,南来北往的运些货物,这样赚的多些。”而且还能慢慢做大,总比帮人家做事来得钱多。不过还得过上两年,现在家里娘是不会答应的。
冯轩倒没想过小舅子居然存了这样的心,志向不小:“那还得过上好多年呢,要学的东西可不少,那这段时间你准备干嘛?”
“还不知道,应该是去哪家做帮工,或是跟了那些行商后面跑腿,能得几个钱,也能学学经验。”
冯轩心里有个想法,准备回去和娘商量一下,他家在镇子有处铺子,之前是租出去的,现今那户人家男的因为赌,开不下去,不打算继续租了。完全能借了孙尹,或是开了铺子请他帮忙,往后等孙尹起来了,可以帮着舅家的表弟。
因为八字还没一撇,冯轩也没透露,只是笑道:“这样吧,你们俩的事我记着,帮着往我那些同窗问问,有没有哪家需要学徒的,帮你们找找。”他同窗家里条件有些很不错,都有铺子,问问说不得能够有谁家缺跑腿帮忙的。在那儿做上一两年,机灵的话是有机会的。
这主要的是帮周山问的,周家和妻子到底分不开,能帮忙一点,就帮一点。
“谢姐夫了。”俩人道。
孙母和女儿在厨房里用餐,吃了半晌,道:“惠子,你去吴家的时候有听说彩蝶怀孕的事吗?”
“彩蝶有孕了?什么时候,上次见面的时候怎么也没听她提起。”孙惠惊的是一筷子没夹紧,菜掉在桌上。彩蝶多大,自己还是个孩子呢。
孙母道:“我也刚听说,是昨儿个往吴家去的时候,说给我听的。已经两个多月,彩蝶这孩子一开始还没注意,不过葵水晚了很久,心里有了大概。这次你婚礼后,她回去就老是恶心,和她婆婆说了,请了大夫过来,确定了是有了。”据说彩蝶躺床上的祖婆婆,很是开心,直念叨着老天开眼,一定要见了重孙再闭眼。
“这样啊,那我哪天抽空去看看。”
“惠子,彤儿大婚的时候会回来吗?”孙母问道,也就这两天。
孙惠道:“我婆婆为了这,特地和我说了,知道是家里姊妹,定然是要过来的。不过她说,当天还是得回去,新房头一个月是不能空着的。”这是当地的习俗,空着不吉利。
“这是自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