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阳光透过窗户,流连于乌木做的桌上。
几枚褐绿色的茶叶在剔透的水里缓缓地打转,从里面浮起几缕白蒙蒙的雾气,散发出一股淡淡的沁香。
刚刚拿起桌上的茶杯,还没来得及吹去上面立起的茶叶,房间的大门就砰的一声巨响被暴力撞开。
“秦时,你知不知道,月琼她昨天居然偷偷从被关押的大牢里逃走了!”
“不仅锁链被弄断,而且看守的狱卒也不见,没人清楚她是怎么从里面逃出来,最关键的是至今为止还下落不明!”
看着破门而入并且一脸焦躁的赵元,秦时继续之前没有完成的动作,慢慢地饮了一口手里的茶,慢慢地放下来,表情平淡。
“……我知道啊。”
听到这话,赵元更是崩溃。
“连你都知道了,难道我是最后一个才听说了这件事的人吗?”
秦时把一个茶杯翻正,闲暇地往里面倒茶。
“别太紧张了,先坐下来喝杯茶吧。”
赵元两只手拍在桌上。
“我现在哪有时间喝茶啊!好不容易才让她进去,怎么突然间又出了这档事,这下要怎么向郡主交代啊,我的头……我都要头疼死了。”
秦时说:“不用头疼,她等会就会自己走回来。”
赵元丧着脸,形同一条翻不过身的咸鱼。
“你就别勉强安慰我了,她好不容易逃出去怎么可能会自投罗网,这样做不等同于自杀吗?”
秦时说:“我可以和你打包票,她一定会自愿走回大牢里来。”
赵元感到一丝不对劲,他半信半疑地问:“你为什么……这么肯定?”
秦时说:“因为人,就是我放走的。”
“咳咳咳!你刚刚说什么!人是你放走的?”
赵元差点被自己呛死。
他瞪着秦时,脸上满是你是傻了吗的表情。
“秦时,你是不是中邪了?还是被她的伪装给洗脑了?那人可是月琼!什么没底线的事都能做得出来的人渣,你为什么要偷偷放走她?”
秦时把手里倒好了茶的杯子往前推了推。
“先喝了这杯,我再告诉你答案。”
赵元说:“喝不喝跟你告诉我之间有什么关系?”
秦时说:“喝了再说。”
“……”赵元无言以对了。
他只好闷着口气,把桌子上的杯子拿起来,很快速的一饮而尽,连里面的茶叶都吞了下去。
说实话,北宫王府里供给客人的茶真的蛮贵的,毫无疑问是上品的好货,这么着牛饮简直是糟蹋。
但赵元管不了那么多,放在以前还会细细的品,此刻心里急得连痛心都没有了。
一鼓作气喝完了,他放下手里的杯子,本来是想张口就问的,但好像心里的焦躁和火气稍微平和了一些。
秦时说:“怎么样?这茶品着还可以吧。”
赵元竟然也不由自主地顺着杆子下来。
“还行吧,就是稍微烫了点。”
秦时淡淡地说:“像你这样一口吞,就算凉水也会嫌烫舌,现在心情平静了么。”
赵元无奈地说:“你要是能快点告诉我,你为什么要放走月琼的答案,我的心情会更平静许多。”
秦时总算开始了解释。
“我也不是存心想放走,实在是被逼无奈的下下策。”
赵元问:“是她又使了什么花招吗?”
秦时说:“没有这么简单,她使的不是花招,而是下了一盘棋,一盘很大、且步步为营、把我们骗到最后依然团团转的棋局。”
赵元大吃一惊。
“什么?哪里?她骗了我们什么?”
他不认为秦时这样说是因为无聊在开玩笑,但听了后又没想到其中的破绽,不禁变得着急。
他本想再问,却突然大门外面跑进一个侍卫,单膝跪地道:“医师,逃.狱了一天的月琼刚刚已经回到了大牢。”
赵元目瞪口呆。
“她竟然真的回来了?”
侍卫说:“是的,而且还与郡主见过了面,但不知道耳语了什么,导致郡主忽然昏厥,还请您前去查看!”
“郡主还昏厥了!我……我的头……”
赵元捂着额头,一时间感觉头疼得厉害,哪里能想到这么多事情一起来,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侍卫问:“医师,您没事吧?要不要我找大夫给您看看?”
赵元忍不住吐槽道:“找什么大夫,我不就是大夫吗?”
“哎……先不要管这个了,赶紧去大牢那里。”
“还有秦时,你一定要在路上说清楚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不然,我等会真得去找个大夫治头疼了。”
——
大牢前,已经有一堆人聚集,就连那失踪了好一段时候的狱卒也在场,准确的说是从青楼的姑娘怀里被同事们抓到了场。
一见到秦时和赵元过来,那狱卒差点跪下来哭爹喊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