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刻的明白这一点,看着前方那原本空无一人的山巅上,突然的就多出来了一缕亮光,褚妖儿眸底微微的深了深,旋即足下一点,她整个人便是离地而起,以着在地面之上绝对不可能有的速度,向着那正散发着亮光的山巅而去。
她的速度太快,那百丈高的山峰,她竟然只是花了那么一两息的时间,就已经跨越了从山脚到山巅的距离,极快的出现在了那散发着亮光的地方。
诚然,这样快到连肉眼都是跟不上的速度,也只是这幻境里依据入阵者的往来经历来模拟出来的。
看似褚妖儿现在是御风而行,速度极快,但透过了这个幻境,实则她也只是在原本的石洞通道里走了那么两三步而已。
但这些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到了那山巅之后,抬眼望去,那一抹亮光,恰恰便是一座宫殿的琉璃殿顶,在太阳的照射下所散发开来的光芒。
而褚妖儿现在便是立在那宫殿前方的广场之上。
因是在山巅,此时幻境所模拟出来的又是白日清晨,阳光和煦,周围笼着薄薄的雾气,将面前这座宫殿给衬托得宛若仙境般,道道虹色在周围流转,仙气缭绕,令人忍不住的就想要膜拜。
她一身紫衣,手持长剑立在宫殿前,目光平静的看着那殿门从里打开来,两列侍童恭敬的候着,然后从大开着的殿门后走出一人。
那人身穿白衣,鹤发童颜,白须飘飘,单手负在身后,通身的仙风道骨。
此时,那老人正立在殿门处,看着广场上傲骨铮铮的少女,微微的笑了,笑容慈祥和蔼。
“徒儿,恭喜你,如愿以偿的凯旋而归啊。”
听着那熟悉的声音,褚妖儿唇角忍不住的扬了扬,是发自内心的高兴。然后蓦地踏前几步,双手抱剑,剑尖朝下竖直,她向着那老人单膝跪地。
姿态竟是难得一见的恭顺。
“徒儿见过掌门师傅。”
那老者笑道:“徒儿快起,你获得种子选手比赛的冠军,已经出师了,理应为师给你好好庆贺一番才是。徒儿想要什么?说出来,今日为师定会给徒儿办到。”
褚妖儿听着,唇角微勾,却没有立即答话。
不过,她当时是怎么回答师傅的来着?
她说她想再和师傅下一盘棋,赏一支曲,喝一杯酒;接着就是她的出师宴了,获得了种子选手比赛的冠军,她已经有着足够的能力可以离开师门,在修真界里独自的闯荡。
但那毕竟已经是上辈子的事了。
眼前的师门,眼前的师傅,不过只是幻境虚拟出来的场景,让她重新的回味了当初获得了种子选手比赛冠军之时的兴奋,以及出师之前的激动,却并非是真实的。
因她十分的清楚,当初在她出师后没多久,师傅便是将掌门人之位让给了一位师叔,孑然一身的隐居在师门里最为隐秘的一座山峰之上,过起了与世隔绝的世外高人的生活,再不问世事。
所以,重温了当初的这一幕,褚妖儿现在也的确是高兴的,但她还是极为理智的明白,眼前所看到的,不过只是幻境而已。
她的师傅,远在那东方修真界避世,而不是和她一同的来到了这东灵大陆。
于是,面对着师傅的问话,她答:“徒儿只求师傅过自己想要的日子,不再被世事所羁绊。”
听着她的回答,那老人愣了愣,然后又微微的笑了。
笑容中隐可见一丝释然。
“很好,徒儿,你过关了。”
言落,只听“咔嚓”一道碎裂的声音响起,褚妖儿却依旧是半跪于地,没有动。
但她所处的这个山巅宫殿的场景,已然是被风给吹散了一般,开始片片的碎裂了开来,直至又化作了她最开始出现在幻境里的那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好似她从未离开过那个落脚点一样。
“喜”之幻境,到了此时,已经是不攻自破。
接下来,就该是第二个幻境了。
眼前再没了师傅,褚妖儿站起身来,目光一转,看向前方不远处突然出现的一座石桥。
在那石桥上,娉婷而立着一名双十年华的年轻女子。那女子正持着一把油纸伞,在桥上来回顾盼,似是在等人。
遥遥看着那持伞的女子,褚妖儿微微眯起了眸子。
眸中隐有一丝怒火,陡的升腾而起。
七星迷幻阵第二幻境,“怒”,开始了。
所谓“怒”,乃是人的一种心理状态,是为人的本能之一,是人对某种事物强烈不满的心理表现。
同时,“怒”,这也是一种极为常见且普遍的情绪,或生气,或愤怒,用以来表达人心中的情绪,最易使人失了理智,难以有人会在盛怒的情况之下保持一定的清醒。
而现在,褚妖儿便已是陷入了怒气之中。
因那石桥上的持伞女子,她十分的熟悉,可以说比那女子熟悉自己一般还要更加的熟悉。
可,也就是这样如同是烙印到了骨子里一般的熟悉,却是令得当年的她,差点就在这女子的计划之中丧命;但也正是因了这个女子,才让得后来的褚妖儿,真正的养成了妖邪的性子,成为修真界里赫赫有名的妖主。
所以,对于这个女子,褚妖儿的心理是有些复杂的。
不过眼下这一幕场景,却是让她心中无法复杂得起来,只满满的堆积起来的全是熊熊怒火。
因为她还清楚的记得,当初,也就是在这样一座石桥上,那女子等着另一个男子,两人共同的背叛了自己,合伙想要将自己给骗入一个被许多强大魔物给占据着的魔窟之中。
若非自己提前到来了,暗中听见两人的对话,自己都不知道要被欺骗到什么时候。
也就是因为这事儿,让得褚妖儿明白了何为人心,经历过了背叛的她,从此只以自己为主,成就日后妖主那至高无上的妖名。
此时的天空有些阴暗,正淅淅沥沥的下着雨。
褚妖儿没有打伞,任由那细密的雨珠打湿了身上的紫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