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节(1 / 2)

长命女 我想吃肉 2915 字 2天前

抻了个懒腰,桓琚推被而起,却见卧榻前太子盖着件毯子,正蜷在那里。听到声音,桓嶷打了个挺,毯子滑落在地上,桓嶷迷瞪着眼抬起头:“阿爹?阿爹!阿爹醒了!人呢?”

桓琚口里说着:“多么大的人了,还这么不稳重?”心里其实挺受用,还要呵道,“看你这衣衫凌乱的样子,还不去好好歇歇?不要仗着年轻,就使劲地熬身体,老了有你好受的。”

桓嶷用手拢拢头发,低头道:“等御医看过了儿再走。您是前夜有所不适的,昨天的事务是执政共同参酌。”

“唔。”

御医把脉的时候,执政也都到了,得知桓琚算是痊愈,众人都放下心来。桓琚更衣,桓嶷给他捧茶。桓琚自嘲地对众人道:“我素来身体强健,没想到还是病了一场。真是老了。”

桓嶷低声道:“才没有。”

“你们听听,这是孩子话!”

黄赞正色道:“臣以为太子说得对,陛下这是另有原因。”

“哦。”

黄赞说:“陛下是天子,天下万物都应在您的身上,您病了,就是哪出事了。”

“哦?哪里出事了?”

黄赞毫不犹豫地说:“‘四凶’为祸!”

桓琚知道“四凶”是怎么回事儿,他家姑妈妹妹闺女不停给他叨叨什么“四凶”。眼下正用他们查“逾制”,查完就让他们滚吧,也差不离了,只要叫人知道别他娘的把皇帝给惹急了,也就可以了。

“逾制”还没查完,桓琚不能现在就对黄赞松口,反而戏言道:“现在我痊愈了,是他们变好了吗?”

外面,裴喻匆匆过来,口气急切地说:“圣人,有女道士号无尘者,击杀卢会、何源、王道安、钟肖四人,自诣阙下请罪。”

“啪!”桓嶷手里的茶盏应景落地,洇湿了好大一块地毯。

新戏,开锣了。

第93章 剑胆琴心

自己不过是睡了一天两夜, 京城就有了这么大的动静, 哪个皇帝都不会觉得愉快。桓琚沉下了脸,桓嶷抢先说:“三姨?怎么可能?她为什么呀?”

梁玉进了御史台就什么话也没说,甚至没有说一句很长人气的“我为天下除此贼”,她平平淡淡地投案, 老老实实地喝茶。裴喻也就回道:“未请旨,不敢擅问。”

桓琚用得最顺手的审案的人就是“四凶”, 现在这哥四个被梁玉一勺烩了, 他再想快点审个案子,也就只有……“崔颖呢?”

【来了!】所有老奸巨滑齐齐精神一振,萧司空道:“臣等令崔颖会同大理、京兆先控制局势。”

“叫他回来, 外面的事情让萧礼、宋奇先办着!”

老奸巨滑们齐声道:“是!”

使者飞快地派了出去, 桓嶷作欲言又止状,桓琚扔给他一句话:“你还不去整理仪容?”

桓嶷跪下道:“请阿爹暂息雷霆之怒, 您病才好,等崔颖问出案子再生气也不迟的。”

这话在理, 桓琚勉强道:“知道了,你去歇息吧。”

桓嶷一步三回头的离开。

崔颖被找到的时候, 已经审出了许多卢会的不法之事。使者见到他的形容也是吃了一惊:“中丞这是怎么了?”

崔颖获救之后先洗沐更衣裹伤,他伤的不是地方,脸上这道伤不大好裹。他的表情没有问题——日常没表情, 不怕牵动肌肉再流血——有问题的是上好的药粉洒上去, 细布一覆, 怎么才能贴在脸上不掉下来呢?

郎中最后用了个坑爹的办法, 将他眼以下、唇以上,咣咣缠满了,崔颖一颗英俊的脑袋被缠成了个纺锤模样。

崔颖口唇微动:“无妨!何事?”

“圣人宣中丞入宫见驾。”

桓琚醒了!崔颖拎起一叠**的口供,对袁樵等人道:“这里暂且交给你们,加紧办!卢会家中仆役还没拘拿到吗?”

袁樵也是洗换一新,亢奋地道:“在与宋少尹做交割了,下官亲自去提!”

两人一同出门,崔颖去宫里,袁樵看着他的背影出了一会儿神。袁樵知道梁玉现在在宫里,就在狱史台,可是他现在回去未必就能见得着她,也没有什么可以值得告诉她的。【只有将“四凶”彻底踩死,才能帮得到她。一个人不是死了才算完的,要盖棺定论!就让中丞先去面圣吧,只要圣人见了中丞一面,卢会才是真的开始死了。】

袁樵想得不错,崔大纺锤进了两仪殿,桓琚目瞪口呆:“你这是怎么了?!”

崔颖撩衣一跪:“臣愧对圣人,臣自以为精明,为卢会所诈,囚于斗室,刑讯逼供。”说着,将脑袋上的绷带一层一层的解开,道是卢会让他构陷满朝文武皆反。顺手将口供也递了上去。

程为一小跑着接了过来,转呈桓琚。擅抓御史本来就是一桩罪,这笔账留着慢慢算。桓琚不急看口供,先看崔颖,崔颖一张大好的俊脸,犹如一张名画,现在名画被人撕破了一道口子。桓琚一看即怒:“卢会这个狗才毫无人性!卿且起来!御医呢?来给崔卿诊治!”

桓琚天生爱美人,大臣里也要相貌好的更讨他喜欢一些。且卢会行事太猥琐太小气,哪怕他把崔颖两条腿都打断了,桓琚也不会像现在这样生气。毁容,这得多大的怨多大的仇?崔颖与卢会有什么怨仇呢?必然是卢会嫉妒!桓琚知道酷吏的这种嫉妒之心,也善于利用嫉妒之心驱使下人。卢会嫉妒偏了道就可恨了。

气着看口供,内分两种,一种是卢会写好的,就差让御史们签字的;另一种是崔颖新审出来的,标有实物旁证的。何者可信一目了然,桓琚越看越气:“这个狗才,就是这样办案的吗?”

御医以为桓琚又出事了,一头撞进来跪倒在地才发现人不对,擦一把汗,给崔颖诊脉:“这……中丞是不是还有暗伤呀?”

崔颖道:“哦,被卢会打了几十棍吧。”

桓琚恨恨地道:“他还敢打吗?”

黄赞在他的背后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多新鲜呐!酷吏打人,那是新闻吗?您没见过呀?

桓琚是真没见过,当场把崔颖衣服一扒,身前背后惨不忍睹。桓琚看直了眼:“竟如此残忍!”

崔颖倒平静:“陛下,臣审案也是先打的,就是没他花样多罢了。”

“你闭嘴!御医,你轻点……”

“咣!”门上一声巨响,桓琚眯起眼睛一道冷光杀过去,却见他的亲儿子桓嶷梳头洗脸回来了,正抱着门框一脸惊疑:“这!这是他们干的?!阿爹!阿爹!外祖年事已高……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