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敏这才接了郁夏递来那叠钞票,点过一遍,又拿皮筋捆起来,准备抽空存银行去。她都收下来了还在说:“那妈就当你的保险柜,钱我替你存着,以后要做什么你再问我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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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使向超每天过来上演一出苦情戏,差点就要抹着眼泪鼻涕跪求小姐姐怜悯,花园路的爱宠乐园还是在周末准时歇业了。
住在附近的兄弟来侦查过,都告诉他别来,关了,真的关了。向超还是不愿意相信,他换上自己最爱的运动鞋,牵上那条作天作地的蠢狗,在上午九点半朝着花园路进发。十点出头,他来到郁夏的店门口。
就像兄弟们说的那样,门关着,还挂了个卖萌的告示牌:
店主外出约会,暂停营业一天。
明明是春天,向超却感觉置身寒冬,看着垫着两条后腿趴在门上的狗子,他心里就一个想法,今天药丸。
熟客群的大家有幸见识到被逼疯的爱笑男孩儿。
【我站在宠物店门口,看着门前挂着的告示牌以及探头探脑往里看的傻狗,心里拔凉拔凉。】
【我的狗没见到它的小心肝,它睁着迷人的大眼睛用疑惑的眼神瞅着我,那么问题来了,我该咋办???】
【约会有什么重要?约会还能比客人的生命更重要吗?好了,你即将失去你最英俊的朋友,给你一句话的时间,想说啥赶紧说,傻狗要弄我了!】
就看他啪啪编辑了三段,发出去之后整个群里寂静无声,尴尬在急速蔓延。
向超一等二等也没等来回复,他特地看了一下右上角,网络信号挺好。
【歪?有人在吗?】
【人呢?都他妈跟我一样让傻狗逼死了???】
姜南慢吞吞回了一句,说他刚趴在马桶上吐了一会儿,吐完还漱了个口。
就从这里开始,群里的兄弟全活过来了,竞相送上祝福:
滚!
麻溜的滚!
就你话多叭叭说个不停!
向超:【看清你们了,老子要退群谁也别拦着,再!见!】
兄弟们都没来得及同他道别,爱笑男孩儿就被太阳穴上青筋直跳的群主踹了出去,踹出去的同时还给他留了个言说赶紧滚。
被请出群还只是个开始,当哈士奇意识到今天见不到它单方面认证的女朋友,并且女朋友还跟别人约会去了……向超才尝遍了养一只哈士奇的苦。
这一天,他身心俱疲,折腾了足足半日,好不容易才把发疯的狗子拖回家,刚歇了口气,就发觉客厅里已经看不到傻狗的身影,他直觉不妙,在几个屋里转了一圈,最后在卧室里发现了它。它趴在地毯上吭哧吭哧啃着什么东西,走近一看,是向超珍藏的寒冰手办的头!
寒冰的旁边,紫色小裙裙的皮城女警已经阵亡,阿狸没了两条尾巴,好运姐让它啃成了瘸腿儿,刀妹直接拦腰斩断……
向超面部表情直接龟裂,顺手抄了个应援棒追得二哈上蹿下跳,已经无关铲屎官的尊严了,他要为去世的老婆们报仇!!!
狗子那身手比铲屎官矫健多了,他们一个追一个躲,没多会儿就把家里搞成了灾难现场,向超发觉自己逮不住傻狗,也不追了,让它打住,哈士奇吐了吐舌头,略略略傻子才打住!
晚些时候,群里兄弟实在好奇,就说把向超拉回来,让他讲讲这一天哈士奇都干了什么,等开心够了再把他踹出去。这个提议得到了一致赞同,晚八点,他回到群里,都不用大家伙儿发问,他就甩出十几张照片,从一片狼藉的家到断头断脚的手办,最后一张是不知道怎么爬到冰箱上去居高临下睥睨铲屎官的狗子……
向超还在群里哭,哭得撕心裂肺啊,说他从一到五的老婆全牺牲了!全让这混账啃瘸了!
向超:【再也不会带它去小姐姐店里!非得给它个深刻的教训!】
【……】
【快醒醒不要作死!别挑衅主子!不然你六到十号老婆也要保不住了!!!】
【哭!都给我哭!哀悼我们共同的老婆!】
【今晚吃个狗肉火锅怎么样?兄弟们滨江南路不见不散,这顿我请!!!杀妻之仇不共戴天!!!】
【还我阿狸!还我皮城!妈的你这狗也是孤儿!】
一个个的刚才还准备哈哈哈哈,这会儿已经笑不出来了,家里砸了就砸了,看那一地老婆手办心在滴血。
还有兄弟一个没忍住发了九宫格挂向超家的网红哈士奇,老婆手办的残肢断臂差点没把撸圈宅男逼疯。都留言说老婆和狗之间你今天只能选一个,检验是不是真爱的时刻到了。
这个惨案郁夏还不知情,她同汤缘见了面,中午一块儿吃了个烤肉,下午边逛边聊,感觉累了就找个咖啡馆坐会儿。郁夏问了汤缘最近一年的情况,汤缘撇撇嘴:“还不就是老样子,早九晚五打卡上下班,不说我,你呢?你那个店生意到底怎么样?现在家里情况好点儿了没?”
郁夏搅了搅面前的热奶茶,嗅着逸散出来的香气说:“店里生意挺好,家里可以说撑过来了,我爸心里还有点难受,不过在努力习惯现在的生活,我妈也差不多。”
听她这么讲,汤缘看起来轻松很多,笑容都真了一些。
“那就好,我就说没什么过不去的砍,坚持住总能熬出头来……倒是姓邱的,读书的时候追你追得紧,那会儿看他挺热络,没想到这么点儿事就分开了。我记得当时你爸发生意外,还在医院接受治疗,听说这事关系好的同学都很担心,就他赶着提了分手,那之前半个月还发微博示爱呢。”
汤缘脾气爽直,有什么就说了,一口气喷完才想起郁夏以前同邱勋杰敢情好,也不知道她忘情没有。
“姐妹儿你现在没惦记他了吧?我看他长得一般人品也就一般,去年不知道怎么发了笔财,听说那之后就装得厉害,好多男同学都烦死他了,还有些忍着装孙子,毕业之后混得不好的就想能不能沾他的光。”
郁夏认真啃着奶茶里的珍珠,q弹的感觉让她眯了眯眼,温暖的春日下午同朋友小聚就是惬意。
对坐的汤缘还在看她反应,郁夏就笑了:“我忙得很,很久没想他,说来不就是分个手,又不是天塌了。比起这个,汤圆儿你倒是说说他那旅社怎么回事?惹上什么事了?”
“……这还叫不闻不问不关心?”
“你非要我明说!人一辈子还能不遇上几个人渣?看他倒霉我心里高兴。”
汤缘就来劲儿了,把身子往前压了压,趴过来说:“那天我们聊完回头我就跟人打听了,听说是个二十几岁的年轻人,出事之前已经在他旅社里住了好几天,好像是去古镇散心,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在房间里吞了药片。看那人连着三餐饭都没出来吃,他们去敲门,没人应,拿钥匙打开之后发现人倒在单座沙发上,看着就像活不成了。在那儿打工的赶紧拨了急救电话,又联系邱勋杰让他过去处理,人倒是救回来了,对方家里不依,非说邱勋杰那旅社存在安全隐患,要让他关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