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骋说,连我这常年呆在深山老林里的人都知道,王总以前谈的那个美国小模特,随便一出手就是个十几万的包啊,小鱼儿,要不要没收他一切钱财你可得好好想想!
周嘉鱼虽然在饭桌上笑呵呵跟大家说还是要给王谨骞人身自由滴,但是晚上回家的时候,她就不对劲儿了,周大小姐盘腿往床正中央一座,跟尊菩萨似的盯着王谨骞岿然不动。
“王谨骞,你要知道,我和你在一起,不是为了你的钱。”
“但是——”周大小姐话锋一转,“我觉得适当给予你一定的经济制裁对我们的生活还是有一定帮助的。”
说完这话,她自己也不好意思起来,低头蒙住脸。“那个,那个……其实我也不是这个意思的啊……”
有句老话说的好啊,不怕贼偷你还不怕贼惦记吗!
王谨骞同学一个人儿孤家寡人了这些年,平日里车接车送衣食无忧的,配上他那副人畜无害的德行和人模狗样的头衔,虽说正了八经没处过什么恋人,但是你架不住外头有多少单身未婚的女青年瞄着他这块大肥肉呢。
王谨骞看着虾米似的周嘉鱼失笑,老老实实的掏出自己的皮夹子。
其实周嘉鱼不知道,王谨骞等她这句开口,心里到底窃喜了多半天。
他掏出钱夹里的东西,一一上交。“这是工资卡,我也不知道里面到底有多少钱。每年节假日还会有福利,也包括我在投行做业务的佣金,都在里面。”
周嘉鱼抬头,“每个月赚多少钱你自己不知道?”
王谨骞摇头,“我领年薪,在美国的时候也不怎么用钱,只知道刚开始在投行做顾问的时候每年是三百万美金,后来做执行官以后这些都是莫妮卡给我打理的,里面大概有……”
王谨骞轻描淡写的说出了一个惊人数字,周嘉鱼默默的把卡给他塞了回去。
王谨骞见周嘉鱼没拿他的工资卡,转而又挑出另外两张,黑色卡身上不仅仅印着visa这样的国际字样,还有金色的王谨骞这三个字的拼音标识。“这两张是透支卡,都是兄弟银行做业务的时候来回送着玩儿的,额度不大,但是你平常花销应该够了。”
最后周嘉鱼扛住自己内心强大的压力,面不改色气势汹汹的顺走了王同学的透支卡,并且经过两人一致友好协商同意,周嘉鱼每个月,按时发放给王同学两千块的现金零花,其余的,全都没收。
车子一路平稳的往大院开着,周嘉鱼回头看了眼自己选的礼物,不无担心。“你说,你妈会不会不喜欢?”
“不会。”王谨骞果断否定,“你给她买什么她都喜欢。”
王妈妈当了半辈子兵,常年穿军装,丝巾时装香水这些东西她用到的可能性不大,况且周嘉鱼也不敢根据自己的眼光给王妈妈选,她在商场里逛来逛去,灵机一动。
衣裳什么的不合适,但是可以挑鞋子啊!
王妈妈的军装常服到了夏天秋天,不管是出入公共的会议场合还是部队的办公大楼,总是要配上一双高跟鞋的,女人嘛,既然无法选择自己的衣服着装,不管性格再怎么剽悍,心里一定还是希望身上有动人点睛之处的。
一双合脚精致的鞋子,显然是最好的选择。
最后,周嘉鱼在一家意大利手工鞋店里,挑了双质感上乘的黑色小羊皮高跟鞋,鞋跟三四厘米,不引人瞩目,却又隐隐的透出一种高贵典雅。
至于王爸爸,显然就没那么费脑筋,作家嘛,一支好用又有历史底蕴的钢笔显然是最好的选择。
“到了家你也不用紧张,没什么大事儿就是晚上一起吃顿饭,我妈其实挺好相处的,别怕。”王谨骞怕周嘉鱼有心理负担,特意开解她。“我妈这辈子就是糙惯了,其实她怀孕那时候我爸我姥我奶奶都挺希望她怀的是个女孩儿的。”
“为什么?”
王谨骞笑,“你想啊,要是个女孩儿我妈能一手带着,兴许能把她那脾气好好板板,可惜我是个男的,当初我一生下来,我姥姥在外头老泪纵横的,颤颤巍巍就说了一句话。”
等红灯的空当,王谨骞学着他姥姥惟妙惟肖的颤着手,“意敏这辈子啊……算是完喽。”
周嘉鱼被他逗得乐,一直紧张的情绪也放松了不少。
王谨骞的车是在院儿里比较脸熟的,路过大门也没停,冲着哨兵按了按喇叭就直接开进去了。
为了这顿饭,王爸爸今天也特地早回来了,夫妻俩正在厨房忙碌着,透过厨房的玻璃窗,能看见王妈妈正挥舞着菜刀跟王爸爸说什么。
厨房开着窗,周嘉鱼下车跟两位长辈打招呼,“叔叔阿姨好!”
“哎!嘉鱼来啦?”王妈妈打开纱窗探出头来跟周嘉鱼笑着讲话,“饿了吧?还有几个菜,弄完咱就开饭啊!”
“不着急的,阿姨,我进来帮帮您吧?”
“不用不用!”王爸爸举着铲子赶紧喊了一声儿,“你俩就在院子里待一会儿,你妈头回下厨房忘开排烟罩了,这屋里都是油烟,别呛着你俩。”
王谨骞锁了车提着礼物过来,揽着周嘉鱼。“妈要强不想让你插手,不让你进屋就别进去了,咱俩院子里玩会儿。”
王家的院子里有老铁同志养的几颗观景树和一缸金鱼,王谨骞躺在摇椅上当大爷,周嘉鱼趴在缸边喂鱼食,看着这一幕心情十分奇妙。
屋内有老人在准备晚饭,她和她的爱人等在屋外,倒像是新婚三天回门子的小夫妇。
王家周家是对门,如今站在王谨骞家门口对望着自己的家,是一种怎么都说不出来的心情。
王谨骞躺了一会儿察觉到周嘉鱼不做声,起身走到她旁边。“回去看看吧。”
周嘉鱼扭头,往鱼缸里扔着干面包。“不了,回去了也是自找没趣儿。”
王谨骞哄她,“听话,都到了家门口了不回去看看不合适,就坐几分钟,等着这边开饭了就回来,你家里有曹姨我跟你去不方便,我在门口等你。”
有好长时间没见到周景平了,周嘉鱼想了想,犹豫的问他。“那你陪着我?”
“行。”
王谨骞转身敲了敲厨房的玻璃,“妈,我跟小鱼儿去我周叔那儿看一眼啊,一会就回来。”还没等王妈妈点头,他就牵起周嘉鱼的手往院外走。
开门的是家里的保洁,王谨骞送她进去,指了指那颗大杨树。“我就在这等你。”
周嘉鱼换鞋进门,屋里静悄悄的。“人都去哪儿了?”
保洁阿姨放轻了声音,“曹姐这几天头疼病犯了在屋里睡着呢,周书记出门有一会儿了,要不要我去把人给找回来?”
头疼啊……曹芸这毛病可是有十几年了,说是严重的神经衰弱,听不得一点噪音,小时候的周嘉鱼就是因为这个,才不得已搬着小板凳去家门外练琴的。